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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老仙笑道:“你法號什麼?”
胡念春道:“法華寺主持道我罪孽深重,便一不見賜法號,二不許入住廟宇之中,只叫我在山腳下尋獲一地,另行築廬而居。我見鄉民村夫多有魯鄙,孩童放任一旁,嘻笑打鬧,不管不教,便設了一個頗為簡陋的私塾,教授些孔聖賢良之道。每次安置妥當,方才來此求候,十五日過去,惦念家中尚有數十兒童翹首期盼,便心潮湧動,實在不得不歸。”
孤身老仙笑道:“難怪人家方丈不肯讓收你進寺,既是魔人,反倒出家;既然出家,卻對這些兒童幼稚大談什麼孔孟之道。這教人如何看待?”撲哧一笑,又道:“輕者不倫不類,重者也稱得離經叛道,難免叫人笑話。”
胡念春驀然一念,道:“我那私塾只是教習男童,女童尚缺一人悉心指導,是了,你也寂寞,不若便回去好好收拾一番,與我一道去那汶山腳下,給她們傳授一些女工花紅,也不失為好的功德修行?”
阿袖見他二人言談甚密,心中又氣又妒,冷笑道:“好一對恩愛的夫妻,以後好一對恩愛的和尚與尼姑,我是大惡人,與大善人在一起終是不能,如此便不礙你們的法眼,這便去了。”
燈芯道人迷惘恍惚,心中雲霧繚繞,喃喃道:“既是相愛,何必出家;既已出家,何必團圓。”楊起笑道:“可出家,也可還俗,但凡尋覓得幸福就是。”胡念春愕然一怔,合十道:“小施主心胸豁然,不執著於庸俗凡念,見識如此,老衲佩服。”
孤身老仙道:“妹妹何必說這等氣話,你哪裡又是什麼惡人了。多年來,你怕我寂寞,便四處搜尋天下的名犬,每一隻便是以黃金等稱尚是不及,可見姊妹情深。
雖然天下男女之事,你我都知素來不可設計勉強,但一旦當事,眼看著心愛的人與別的女子在一起,便是什麼道理都忘了。你幼時便嫉惡如仇,修練了道行,有了法術,但凡遇見惡人,便要懲戒一番,以勸其從善,其實是個好人才對。”
她娓娓而談,漸漸看見阿袖的眼睛便要紅了,緩緩走將過去,輕輕攬住她的肩膀。阿袖再也忍耐不住,抱住她哭道:“我自從幹了惡事,拆散了姐姐、姐夫,心中一直愧疚害怕,便將鏡子也一併藏匿,不教看見自己。
以後見著了惡人,便覺得自己與他們一般的可惡討厭,想方設法懲戒一番,只覺得找了替身,似替阿袖贖罪一般。又給他們掛上布條,宣明罪狀,不盡羞辱,便如同將自己惡行昭示天下,好教世人恥笑唾罵。”
孤身老仙輕撫其背,微微笑道:“你心中後悔,便想好生調停解釋,叫我與你姐夫團圓。可是當念春真的來了,你心中頓時又氣憤怨恨,不想教我二人相見了。”
阿袖點點頭,啜泣道:“我見他如此痴心,每每央求我說服於你,卻絲毫不將我放在心上,於是氣憤難平。又想到姐夫若不出現,你我姐妹依然安好,我從此不再對他日思夜念,這一番惡事便不會發生,我也就不是惡人。不知不覺遷怒於他,又愛又恨,更是橫加阻擋,萬般刁難了。所以桃花林雖好,我卻不許你來,就怕你二人相見,我便不知如何是好。”
胡念春長嘆一聲,走將過來。阿袖突然推開孤身老仙,道:“你越是不怪我,越是對我好,卻是叫我心中越是難受,比那紮上千刀萬刀更受折磨。姐夫,你雖是投奔法華寺,但一無法號,二未受戒,便是連法華寺的半步也未曾進去過,算不得真正的和尚。姐姐體弱,在外受不住雨淋風寒,便請你好生看待愛護才是。以往種種,皆是妹妹的不對,不敢求你原諒,這便離去。”
見孤身老仙張嘴欲言,阻攔道:“姐姐休要勸說,他日待我做了許多的善行,積累了許多的功德,足以抵消罪孽過錯,教我良心安歇,便自會去汶山找你。今日你倘若勉強與我,帶罪同行,便無異將妹妹推入火坑。”瞥看胡念春一眼,盡是無限內容,轉身離去,瞬間不見了蹤影。
楊起與燈芯道人便要告辭,卻聽見不遠之處,傳來幾聲犬吠,卻是草屋中的名貴小犬,見了主人,急急竄到孤身老仙跟前,跳躍叫喚不止。每隻小犬身上縛著一個小包袱,盡是些尋常日用之物。
原來是阿袖回到了草屋,打點安置好一切。胡念春與孤身老仙相視一笑,輕聲道:“盼她能早日釋開心結,解脫自己,早早來尋你我。”胡念春想起一事,道:“小施主,那地圖與蚩尤相干,雖含寶藏,但畢竟尚是身外之物,若是不能尋得,也莫要強求才是。”言罷,唱喧一聲佛號,攜著親密愛人,招來風雲,撥開枝葉,竟自引著一眾小犬去了。
楊起二人奔出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