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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長老甚是不服,怪笑道:“我歡喜,我樂意,你又能怎樣?你胸中忿然,便罵我就是了。”話音方落,身體一陣抽搐,牙關緊咬,極力按捺,終究難以堅持,只聽得她上下齒嗑動不已、鏗鏘有聲。
藍長老喟然一嘆,道:“老妹妹,你,你……”聲音哽咽,卻再也說不了。
木長老捱過一時半刻,身上的疼痛緩緩消除,若波浪一般,先前狠命拍打岩石,如今力道盡了,便退歇下去,養精蓄銳,下次再度攻擊。
她精神稍好,一張嘴便再也閒不住了,道:“我的見識雖然不高,但這數百年來,研究奇經異文還少了麼?不敢說學貫三界,卻也是博覽群書。這女娃娃算來多大的年齡,堪能與我比較?”
胡媚娘聽她語氣,分明就是爭強好勝、極重顏面之人,也不與之爭執,提起衣裳下襬,悄悄退了下去,聽得藍長老氣道:“你,你……也罷,我不與你爭辯,這許多的入魔之妖,本來都是好好的,皆聽了你的唆掇,與你一併練習那顛三倒四的譯文,方才走火入魔,是也不是?你……你翻譯得究竟是對是錯,其實一目瞭然。”
木長老頓時啞口無言,狠狠瞪她一眼,側過身去。胡媚娘暗道:“原來是她譯好了經文,未曾勘驗,就喚了許多的姐妹一起修練,也實在魯莽草率了一些。”聽得動靜,鵲堂主捧了一些新鮮瓜蔬回來,請她品用。
胡媚娘肚中正是飢餓,也不推辭,萬福謝過。鵲堂主又空出另外一間內室,甚是安靜,請她進去默默記憶譯文。胡媚娘惴惴忐忑,坐於案前,深吸一氣,開始邊想邊寫。
鵲堂主偶爾過來一窺,見得幾句,細細揣摩,不禁微微頷首。
胡媚娘陡覺壓力更甚,擱下筆來,道:“四大堂難道在推廣這《妖修十二章經》的修行麼?”
鵲堂主道:“不錯,皆以為此書乃修仙求道的捷徑,既然是好處,大夥兒都盼望著得成正果,便該共享才是。”喟然一嘆,道:“但那譯文之正確,卻是首當其衝的大事,若是譯錯了幾句至重經文,未能勘驗,偏偏又洩漏了出去,教人恥笑尚未其次,損了身體,傷了性命,可是大大的不妙呀?”
胡媚娘低聲道:“那木長老曾經譯錯了經文,大夥兒因此吃了許多的苦頭,莫非懷恨在心,所以將她鎖在了床上?”
鵲堂主道:“非也,非也,她帶頭修練,自己也走火入魔,極其嚴重,每每發作起來,氣衝經絡,力大無窮,要是不加約束,被她四處摔打鬧砸,我這玄黃堂只怕早就崩塌破碎,成為廢墟殘垣了。”胡媚娘大是愕然,陡然靈光一閃,又譯出了一句。
那藍長老不敢打擾,便去與木長老聊天,只是所謂玄黃堂,不過就是收拾得頗為整齊的山洞罷了,能夠傳聲,且甚為真切。聽得藍長老嘆道:“今日你又要鎖上自己麼?不如將它卸下,與我一併出去走走,外面風和日麗,雲淡風輕,各處的美景數不勝數,教人好不快活。你終日裡躲在洞裡,實在不甚明智。”
胡媚娘聽他極盡誘惑之詞,心中頗為奇怪,忖道:“她便不怕這木長老魔性發作,成為惡妖嗎?”
木長老搖頭道:“指望不得那豔麗的女娃娃譯經,求人不如求己,我尚要思考一個新的譯文,哪裡還有時間去賞花弄月?”胡媚娘低聲道:“堂主,木老前輩鐵鎖解得麼?”
鵲堂主笑道:“她日間只是發作小恙,倒無什麼大礙,若是到得夜間,其時便駭人魂魄了。只是她深恐意外,便日夜都將自己困住,言道‘如此一來,便傷害不得諸多姐妹同仁了’。唉!她也真是受苦了。藍長老雖然與她打打鬧鬧,但多年來,姊妹情深意重,看木長老這般苦楚,心中不忍,於是總想邀她出去散心。”胡媚娘愕然,忖道:“木長老看似脾性惡劣,心地卻是極好的。”
藍長老呸道:“好,好,你便留在金鑾殿裡,一輩子也不要出來才好。”甩袖離去,頗為忿忿。胡媚娘詫異無比,低聲道:“什麼金鑾殿呀?”鵲堂主不覺莞爾,嫣然道:“便是她那個烏煙瘴氣的小石洞了。”
藍長老探頭過來,道:“如此大言不慚,言之鑿鑿,所以才說她是個厚臉皮的老婦。”手指之處,木長老小室洞壁之上,果然刻著“金鑾殿”三個大字,歪歪扭扭,甚不齊整,不覺訝然。
鵲堂主笑道:“藍長老,你那床前也是別有洞天。”胡媚娘咦道:“什麼?”見藍長老床後的石壁之上,也鐫刻著“蓬萊仙島”四個字。鵲堂主朗聲讀念,每讀得一個字,藍長老的臉色便潮紅一分,訕訕道:“老妹子實在囂張,便以此挫挫她的銳氣。”
胡媚娘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