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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聞言,俱是失魂落魄,指點兵器臺上種種神兵,苦道:“本指望從此尋覓得一絲生機,不想終究還是一場海市蜃樓,此番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不過尚有幾間石室能夠遮掩,稍有不慎,畢竟性命難保,這可如何是好?”耳邊恍惚淒厲暴躁之聲,卻是那十數小霸王漸漸逼近,想是越過了懸橋天塹,來到了二廳楹聯之外。
黃松大是恐懼,喃喃道:“它們貪得無厭,喜好肉身血食,又不肯放過寄魂氣息,莫不成最後大夥兒殊途同歸,各自的魂魄兒都似輕煙薄霧,投到那桃花紅瓣去麼?”不知不覺往一處陰暗牆角退去,腳下不能留意,卻被地磚的縫隙磕絆,一個踉蹌,撞向南牆,胳膊肘兒正勾住一個薰香燈架,身子重量垂沉之下,竟然把它拖曳了下來。
黃松渾身一個寒戰,暗道:“不好,倘若是值錢的器皿,豈非就要損壞了?”卻聽得轟隆鳴響不絕,那不能推掩關閉的朱雀石門已然掀塵撥灰,嚴嚴實實地封合起來
。楊起喜道:“你無意之間觸發機括,真是危急之時,救將許多性命的偌大功臣,此番小霸王悉數在外徘徊,一時不能為惡。”
胡媚娘笑道:“世上朱雀之門頗多,有那大富風雅人家、五行八卦之人、奇門遁甲派別、風水勘察先生自己刻將上去的,也有因天地造化使然、陰陽乾坤鑄就、或通貫三界化外、或漠視高山大海的天生之物。這石門想必就是後者了,可惜小了一些,但即便如此,也是固若金湯,非無窮神通不能強撞蠻破。”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長嘆一氣,彼此笑道:“妙哉,妙哉,吃了造化的苦頭,卻也受了造化的好處。”
青衣默然不語,略一沉吟,將楊起與祁恬悄悄拉至一旁,低聲道:“這朱雀之門又喚作不回之門,能關而不能開,便是所謂的機括也無濟於事。”
楊起大驚,暗道:“果真如此,便是逃得小霸王的魔爪,豈非也好餓死此地?”祁恬啊呀一聲,陡然醒覺,慌忙掩口而止,附耳囁嚅道:“說不得,否則外憂可了,反生內患。”楊起微微一嘆,頷首稱是。
小霸王有悍猛彪兇之力,透過朱雀之門的梁欄孔隙,見得許多人藏匿其中,便極力撞擊,屢試未遂,不覺惱怒,仰脖嘶叫,如裂帛吹笙,好不陰惻詭異、莫名心悸。
陡聞橋外傳來一聲雷鳴狂吼,卻是那霸王大獸也闖了進來,懸橋不能承載,被熔岩隔絕,奈何不得。小霸王聽得雷暴動靜,瞬間威風不再,扭頭往後探去,俱是惶恐不安、駭然無比,漸漸安靜下來,只在門外逡巡來回。
老銅一抹額頭冷汗,道:“雷暴最無耐性,眼看得不能過來,稍時就會出洞。”樊蒯嘆道:“偏偏應鼓洞外也是它的巢穴所在,就是出去了,亦然不會遠離,偶爾無聊,心有不甘,或是一覺醒來,便回到洞中轉悠一圈。如此一來,小霸王性情狡詐無比,斷然知曉其中的危險,退路阻隔,如何敢輕易犯險出洞、入林逃竄?說不得只好在此長久停留。”
眾人叫苦不迭,齊聲道:“若是小霸王不走,我們也萬萬出去不得,這正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了的道理了。”老銅怒從心起,不覺破口罵道:“便是蝦米,人家好歹尚有兩隻鉗子,你我石斧棍棒,能有何用?”回頭撇看兵器臺上的鋒刃,不覺咬牙切齒,恨恨道:“可惜放不得一把火,將這些無用的東西一併燒了才好。”
這般糾纏了良久,朱雀之門內外水火兩重,小霸王急切不能進入,楊起與樊蒯張惶不得脫出,皆是心浮氣躁,努力按捺。
突然一聲哈哈大笑,有人道:“以往聽聞祁恬言道,一半劍俠大志容天,他日還要修煉為純陽劍仙,逍遙九重天界,馳騁四山化外,原來都是妄言吹牛。你不求上進倒也罷了,如何竟淪落這般落魄的境地,反倒被區區幾隻變化的蜥蜴逼迫得如此困窘?此事傳揚出去,豈不要被那和尚與九道活活笑死?”
祁恬怒道:“若非在睡夢中受得那夢魔的暗算,倚憑我五人的各自本領,豈會如此狼狽?”驀然一念,怔然道:“這說話的聲音好不熟悉,莫非是熟人不成?”
卻聽那人嘆道:“果然還是酣睡之人,雖然魂遊體外,終究有些昏噩糊塗,卻連我這常客久賓也不識了。”話音方落,楊起三人拍掌大笑,各有一番言語。
楊起道:“原來是銀瓶親來,莫不也道得外面三難國度,受了夢魔蠱惑麼?”
祁恬道:“不就是烏麒麟?陡然出現,便似鬼魅魍魎一般,倉促之間,誰能辨識?”黃松道:“魔相法力無邊,或許就能解脫你我的厄難。”面面相覷,皆是欣喜異常。
銀瓶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