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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骨甲魔神
那雪駝陡見主人頹廢,不禁大為焦急,張口就要吼叫,卻被青衣慌忙阻止,大聲道:“你音鳴如雷,此刻魃仙氣脈遊絲、虛弱無比,哪裡能夠受得這番咆哮折騰?”便看它似通人言,緘口不語,伏在地上一動兒也不動。
黃松見青衣將腰間的療傷聖袋解下,從地上拾掇幾把乾淨的冰雪填塞其中,輕輕貼在女魃的手臂上熨燙溫熱,稍時化成水了,便拔開塞子,將涓涓細流默默傾瀉於她的腹上傷口。
祁恬看得真切,見聖水所過,結疤縫痕,漸漸就要痊癒,不覺拍掌稱奇,喜道:“西方佛門的寶物果然不同凡響,這黎錦的方天畫戟再是厲害,只要被刺傷戮損之人未曾隕命,它也是無可奈何的。”
青衣搖頭嘆道:“若是尋常的利刃,這些傷口自然無恙無礙,但他手中的兵器長久為魔氣邪法浸潤,毒性惡意昭然不滅,好得皮肉之患,卻難醫氣血、經脈的內疾。”眾人聞言,俱是愕然不已。
卻聽得有人笑道:“你們若是馴服了雪駝,教它莫要再在此地胡亂折騰,攪混得天地不寧、陰陽散紊,我們便能輕易除抹女魃的苦楚疼痛。”
祁恬騰的跳將起來,叫道:“好你幾個枉顧天理王法、強要搶奪人口的無賴老頭兒,平日裡不過吟詩弄文、故作風雅罷了,遇著兇險,不過也是竭力逃亡之事,瑣屑猥然,佝僂閃匿,又會有什麼奇妙的本事?此刻不在自家的小窩末巢之中頤養天年,跑出來肆意吹噓捧喝,老邁而不自尊,滄桑而不持重,徒然貽笑大方,教人莫名笑話而已。”
楊起大是好奇,一眼望去,便見十餘丈外的雪地之中,白光恍忽,青影水漾,隱約矗立四人,盡皆白衣垂曳,一襲淨潔不染半分夾雜;銀鬚飄然,三尺冬柳不遑二朵寒梅。彼此相互提攜,悉數張顧碎步,待一步步走得近了,覷看得真切,正是那‘食文嚼字作糧食,空避惶逃躲雪駝’的所謂雪林四賢、半仙不俗之人。
楊起不敢怠慢,看祁恬撅嘴翹唇、翻目斜視,全然一幅無禮輕蔑之狀,暗道:“只要尋醫問藥,你莫一味使將小性子,卻將大夫給唬嚇跑了?”心念如是,便悄悄使將一個眼色。
祁恬窺破得他的心思,雖然不服,倒也無可奈何,冷哼一聲,將那玉月弓揹負挎提,扭頭而去,只作不見。楊起微微一嘆,旋即躬身抱拳,恭敬道:“老先生,你們治得了女仙的惡患兇傷麼?”
無息之風受此禮遇,心中頗為得意,哈哈大笑,道:“大羅金仙醫治不得,我們卻能藥到病除;我們在別處束手無措,但在此地,卻是隨心所欲、易如反掌。”
也不待他應答,引著三公緩緩挪將到女魃身前,笑道:“公主,你且稍稍忍耐才是,些許輕傷,可用女媧靈力一抹而去。”女魃與青衣眼睛頓時一亮,心中驀然一念,欲言又止。便看無息之風揮將手中那含珠垂纓、盤節繞根的龍頭柺杖,不徐不急,半力半歇地篤地敲土,撥開上面覆蓋的一層冰雪,露出黑黝黝的硬泥僵塵。
無息之雨笑道:“此地本是上古聖昊垂憫大慈大悲女媧娘娘拈土造人的所在,皆因忠州土地與他處又極大地不同,雖然千萬年隔絕一隅,不與外界竅脈流貫,但卻是三界之中的源生靈氣之福地。鑄土成形,或錦繡人物,或飛鳥走獸,或花草樹木,或游魚蟄蟲,皆能意識活現、自成生靈。”
無息之雷漠然道:“是以將這泥土細細抹於公主的傷口之上,一者能夠生肌活肉,患處無痕無跡;二者能夠扶正祛邪,便是黎錦那方天畫戟的魔氣惡性,也能輕易除去。”
說話間,便見無息之風手捧黑泥,輕敷細蓋,所過之處,莫不光茫閃現,正氣皓然。此老兒口中猶自唸唸有詞,每每誦出一句,怪異莫名,不知所解,那女魃的神氣血色便紅潤回覆得一分。
不過半盞茶的工夫,女魃長嘆一聲,也不用祁恬攙扶,竟自個人站立起來,一施萬福,稱謝道:“昔日我父皇以為應龍將軍桀驁不馴,又誤受讒言所陷,借其朝覲延誤之機,殺害於驪山懸果峰一帶。後知悉將軍遲到,實非所謂居功自傲的情由,卻是路過該峰之時,見縱波獸挾水為惡,遂勇力拼搏而除之,以保一方百姓安居樂業、耕田蠶桑。
父皇因此後悔不迭,斬殺進饞小人,四處尋覓起死回生的絕妙良方,其時便是四位先生奉忠州泥土揭榜醫療。不想今日故事重演,又蒙您四老出手相救、活泥貫靈。妾身委實是感激不盡,不知怎樣才能報答這等的大恩大德?”
無息之風不敢怠慢,攏袖還禮,道:“公主言重了,那蚩尤令焓吼惡獸犯我忠州門城之時,毀壁斷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