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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心理,調動敵方援軍主力分兵,在成功分散敵軍注意力之後,突然速迅回師,二打莎車,一舉端掉莎車國,劍走偏鋒,以險取勝。如果說莎車是個弱國,那麼面對中亞最強大的貴霜帝國七萬大軍的進攻時,班超則將孫子的“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的思想發揮得淋漓盡致,抓住敵軍人數眾多,補給困難這一弱點,堅壁清野,切斷貴霜軍隊向其他國家借糧的通道,最後不戰而屈人之兵,此正所謂“上兵伐謀”也。
班超同時給後人留下兩筆巨大遺產。其一乃是西域,西域的功業,始於張騫,成於班超,後二千年,雖經離離合合,最終入中國版圖,飲水思源,此非張騫、班超之功麼?其二乃是精神遺產,這便是班超的冒險、開拓之精神,雖薄冰必履之,雖深淵必涉之,雖艱難必行之,雖險境必闖之。梁任公言班定遠:“於戲,斯真千古之快男兒,斯真世界之大英雄!”知有班超,便知我歷史之光榮,知我不遜於歐人,知我足以自尊,足以自豪,足以自強。此非班定遠之遺產麼?
【四、得之甚難,失之甚易】
新上任的西域都護任尚並非浪得虛名之輩,他的軍事才能是可圈可點的。
金微山戰役(91年,和帝永元三年)是任尚的成名之戰,他與耿夔指揮漢軍千里躍進,深入阿爾泰山,一舉殲滅北匈奴殘餘力量,經此重創,北匈奴再無力與漢帝國抗衡,這是一場載入史冊的戰役。
永元五年(93年),因竇憲被誅,北匈奴降王於除鞬叛變,身為竇憲的親信,任尚害怕遭株連,便自告奮勇,請纓出戰,立功贖罪,與將兵長史王輔聯手出擊,擊斬於除鞬。
一年後(94年),歸降漢室的北匈奴部眾二十萬人叛變,時任護烏桓校尉的任尚率領鮮卑、烏桓騎兵,在滿夷谷截擊北匈奴部眾,大破叛軍,擊殺一萬七千餘人,立下赫赫戰功。
任尚指揮的這三次戰役,都是針對北匈奴發動的,作為匈奴人的剋星,任尚的威名,遠揚於西域諸國。漢和帝考慮讓任尚出任西域都護,並不是沒有道理。然而深諳西域事務的班超,卻發現了任尚性格上的弱點:嚴厲而暴躁。這種性格,對付桀驁難馴的西域胡人,不引起衝突與矛盾才怪呢。果不其然,任尚終於壞事了。
任尚在西域都護的位置上只呆了四年(102~106)。
在這段時間裡,朝廷裡發生了一件大事。永元十七年(105年),漢和帝劉肇去世,時年僅二十七歲。東漢皇帝有個特點,大多比較短命,漢明帝去世時是四十八歲,漢章帝是三十一歲,而漢和帝只有二十七歲,後來的皇帝短命的更多了。劉肇的去世,對東漢帝國的霸業是一大損失,雖然他在漢朝的皇帝中不是很有名,但他的才能還是比較傑出的。從劉肇十四年誅殺竇憲來看,其權謀與魄力,絕對不亞於後來清代的康熙,可惜英年早逝。
漢和帝時代的武功,主要有如下幾項:第一,東漢帝國徹底擊敗北匈奴,終結了三百年漢匈的曠日持久的戰爭;第二,班超完成了降服西域五十國的歷史偉業,並重置西域都護;第三,平定迷吾、迷唐的羌亂(後述)。
劉肇的短命給國家留下巨大的後患,繼承皇位的是僅出生一百天的劉隆。還在襁褓中的嬰兒不用說只是象徵性的擺設,權力落入漢和帝劉肇的夫人,昔日的皇后,今天的皇太后鄧綏之手。劉隆是一個不知皇帝為何物的皇帝,因為一年後,不到兩週歲的他就夭折了,還啥事都不懂。
鄧太后只得另覓皇帝的人選,她選擇了清河王劉慶之子劉祜繼承大統,劉祜這一年十三歲,這就是漢安帝。鄧太后臨朝聽政,這位聰明、勤政、富於權謀卻頗有人情味的女人,雖然沒有什麼雄才大略,但還是小心翼翼地使帝國之舟緩慢地前往。
然而,就在漢安帝即位後的第二個月,西域的叛亂終於暴發了。原來安帝時代,並不那麼平安無事。
任尚到了西域之後,顯然沒有把班超的規勸當一回事,他性情急躁,政令嚴苛,使西域諸國的國君惶惶不安,隨著時間的推移,諸國不滿的情緒與日俱增,並最終彙整合一股浩浩蕩蕩的反叛之潮。
公元106年九月,西域多個國家密謀聯合起來,襲殺西域都護任尚。此時的任尚正駐紮在疏勒國,他可能還弄不明白,為什麼他耗費那麼多的心血,西域的局勢卻惡化到這種程度。班超三十年苦心經營的西域,一朝之間便面目全非。唉,任尚也稱得上為漢軍名將,只是其才能見識,與班超相比,不啻為天壤之別,班超的事業乃是從無所憑恃的真空中搭起高聳的樓閣,而任尚很快讓樓閣轟然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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