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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陌生的憎意。目前似乎沒有什麼好的辦法留下蘇北……惟一辦法是給他一個位置,讓他把這件事情做完……這個想法讓吳運韜非常痛苦,他是極為艱難地做出決定的。
當蘇北帶著錢寬來到吳運韜家裡的時候,吳運韜儘管很客氣,內心裡對這兩個人卻深惡痛覺。他目光如錐地著從未見過面但已經嚴重干擾了他的錢寬;錢寬則滿臉掛著真誠的笑意,就像見到了一個很早就想見的朋友。
蘇北在錢寬和吳運韜之間簡單做了介紹,然後說:“行了,下面的事情我沒有參與意見的資格。我等著你們兩位領導做出決定。”
蘇北對錢寬說過:“一定要堅決一些,但是絕對不要提讓我做副總編輯的事情,絕對不要提。”
……
回到家裡,蘇北心裡仍然不踏實。李憶珍看了出來,寬慰他說:“老錢有經驗,他能說服吳運韜,你不要擔心。”李憶珍胸有成竹,她甚至已經在幻想蘇北到遠東工作以後的情形。
蘇北盡力應酬,但他的意念都在錢寬和吳運韜的談話上。他期望錢寬頻來好訊息。
一個小時以後,錢寬回來了,蘇北和李憶珍都站起來迎向他。
“不行,”錢寬愁苦地說,“他態度僵硬……”
吳運韜說:“不行。絕對不行。一是我們正在準備使用這個幹部,二是邱小康不會讓他走。即使你我達成協議讓他到您那裡工作,邱小康也會把他要回來……我相信邱小康有這個能力,他一定會給你們文協主席打這個電話……”
吳運韜還說:“不行。我這個人很保守,或者說很本位主義。雖然我們第一次見面,但鑑於我們是在談兩個單位之間重要的事情,我還是不得不對您說:您這樣做不對。從哪個角度講都不對。不不不,不是這樣。我不這樣認為。這不對,我希望您知道,這不對。”
吳運韜最後說:“我很感謝您對蘇北的信任,真的很感激。我為蘇北有您這樣—個朋友高興。我們以後還是朋友。我們大致上是同行嘛!這事就這樣說定了。就這樣。”
事情就這樣了。
蘇北覺得對錢寬有一種無法彌補的歉意。
“這倒沒什麼……”錢寬沉吟著想別的事情。“吳運韜是一個工於心計的人,這樣一個人,會很難相處……蘇北,你不容易。”
蘇北驚訝地看著錢寬。
李憶珍神情黯淡,默默坐著,一句話也不說。她掃視錢寬和蘇北,不知道他們之間說了些什麼。
錢寬說:“吳運韜說他很快要到Z部去工作。蘇北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向北京文協黨組解釋一下,先放一放,但是我給你留著位置。吳運韜什麼時候走,你什麼時候調過來,那時候你就好說話了:你是因為吳運韜把你調進來才不好堅持說要走的,他不在了,也就沒有什麼理由留你了。”
但是這事很遙遠,錢寬也知道這事很遙遠。
錢寬又說:“他是因為那本書才留你的,那本書的事情一旦結束,他不一定這樣堅決。你和他不是一種型別的人,蘇北。”
李憶珍制止錢寬。
“小蘇,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我看你也不必要想太多,先在這裡幹吧。老錢不是說了嗎?等一等,如果有轉機,再做調整也不遲。你說呢?”
蘇北說:“我是覺得太對不住老錢為我操的心……”
錢寬擺擺手不讓他說下去。
送錢寬和李憶珍走時,誰都不說話,默默走出門外。蘇北給他們攔了一輛計程車。臨上車,錢寬拉住蘇北的手說:“謹慎一些,蘇北。”
蘇北遠遠地看著紅色的計程車匯到了車流之中。
往回走的時候,一種孤獨、痛苦的感覺油然而生,就好像被人遺棄了一樣。
他知道必須接受這樣一個現實了。
現在讓他心裡沒底的是:到底能不能夠透過努力和吳運韜建立起一種正常健康的關係?
他決心從自身努力做起。“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是吳運韜把他調進東方文化出版中心的,是吳運韜給了他工作上很大的支援……一個人在世上行走,遇到其中一件事就是大恩大德了。
然而問題在於,就連蘇北也不知道:蘇北不單純的是蘇北,他同時還是一個作家,作家的理智和蘇北的生存欲求不可能在這類問題上協調,也就是說,蘇北命中註定要在他生活的這個世界中面臨數不清的矛盾與衝突,和吳運韜的相處也是一樣。
東方文化出版中心領導班子配備對於廖濟舟來說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聽從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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