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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扭曲了屍體本就已扭曲的臉面……一切,足見當時負責處理屍體的人,已到了多麼恐慌的地步。
“……奧拉西斯,你得有個心理準備……”不想說,但不得不說。
如預期所料,這個沉默的男子依舊沒有對她的話有所反應,展琳也無所謂,趁著馬因為地面的障礙速度有所緩解,她用布條在臉上纏了兩圈。雖然不一定能對病毒的侵入管用,但用總該比不用好上一點。纏完了自己,剩下點布想給奧拉西斯也纏上,卻被他一聲不吭地避開了。這個性格多變的男人,當他心情好時,讓人感覺像個溫和體貼的大哥,而他心情差時,會讓人覺得像個倔強任性的孩子。
“我的無能毀了它。”
長時間的靜默。就在孟菲斯精美卻空無一人的城門跳入展琳眼簾的一剎,奧拉西斯突然間的開口,倒令她不自覺地驚了驚。
本以為,進入城門之前,他是不會開口的。
聲音有點僵硬,如同他一陣震顫後,此時瞬間挺直而僵硬的身軀。
展琳遲疑了一下:“什麼?”
“城死了。孟菲斯死了。”
確實,孟菲斯死了,雖然這座被高大的城牆所圍繞的美麗城市,遠看依舊在陽光下折射著簇新華貴的光芒。
其實只剩下一具華貴的軀殼,包裹著一副早已腐爛的內臟。
城門口不見巡邏計程車兵,有的只有一些來不及處理的屍體,有的蜷縮在地,有的依著城門,手朝上做出一種試圖朝上爬去的姿態……
雕刻著阿蒙神像的狹長銅門敞開著,曲線優美的輪廓,一半連線著城門,一半傾倒向城外,上面有火燒灼過的痕跡,還黏連著一些幾乎不成樣子的、焦黑色的人形。
“奧拉西斯,它是場災難。”輕輕按住他的肩,試圖轉移開他對城中鬼蜮般景象的注意,但並不成功。他幾乎一點不漏地注視著沿途的一切,帶著某種強迫的性質,即使他的唇角因顫抖而綻出了裡面雪白的牙齒。
“沒有相當的時間,它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突然勒停了馬,在那個厚實高大,卻有著極細膩線條的狹長大門中央:“我的後知和自信毀了它。”
話音未落,人已跳下馬背,自顧著,走向城內空無一人的街道。四下游走的風捲起他冗長的發,散散亂亂,糾葛著他冰冷的眼,閃爍出一種異樣的光。
“時間……”從地上拾起一隻破碎的花瓶,色彩斑斕的軀殼和窯火裡精心烘焙而出的細膩光澤,無一不張顯著它原有的身價和尊貴。而它現在只餘半個身體和幾個小巧的環扣在奧拉西斯掌心,其餘的,不知道碎成了什麼樣,同地面任何一塊卑微的碎石和沙礫沉睡在一起:“殺死整個城市的時間,而我竟一無所知……”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展琳沒有開口。惟有默不作聲地追隨著他看似漫無目的的步伐,傾聽著他時斷時續的話。
及至走進寬闊的廣場,踩著腳底碎裂的地面,他忽然停下了腳步。
廣場上還留著不少沒來得及收走的攤位,中央一口巨型噴泉,在開放得異常鮮豔的花朵和四周黑色骨骼般巨大建築殘骸的映襯下,孤零零噴射著一波波晶瑩的水花。花壇旁匐倒著一具屍體,半個身體沒在池子裡,顯然是因為口渴想弄些水喝,卻最終因為身體的虛弱而淹死在這不到半人高的池中。邊上蹲著只毛色花白的雜交犬,滿身的紅色疙瘩,拖著一副瘦骨嶙峋的身子,含著屍體的手臂一點一點啃噬……
意識到奧拉西斯的視線,它抬起頭慢吞吞看了他一眼,甩甩尾巴似乎想站起身,隨即嘴巴大張,吃力地發出一陣喘息。有點像哮喘病人的咳嗽,很快速,很短促。然後四肢猛地抽搐了一陣,伴著嘴角慢慢溢位的粉紅色泡沫,一聲不吭跌倒在地上。
奧拉西斯眼底突然綻出一絲藍光。
展琳沒來由打了個冷戰,不假思索地跳下馬背,她小跑著來到奧拉西斯身旁:“奧拉西斯,我們……”
話還沒說完,他人已在幾步間跨上了馬背。
“奧拉西斯?!”
沒有回應,甚至沒有朝她的方向看上一眼,他突然間手起鞭落,策馬朝日頭逐漸偏西的方向急速飛奔!
在一座陌生的城市裡追蹤一個人,比想像中要艱難。
追著馬蹄刨出的塵沙跑了一陣子,展琳很快發現自己已經在周圍這些風格雷同的建築群中迷失了方向。沿花崗石砌成的小道穿梭,周圍的店鋪和屋舍鱗次櫛比,往往分明看準了方位,幾個彎拐過後,便喪氣地發現自己又繞回了原地。最後眼前終於豁然開朗,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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