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3/4 頁)
地卻傻了一樣把胳膊塞到了它滿是利齒的嘴裡,只是咔吧一聲響,她的肩膀和身體就分了開來。濃厚的鮮血氣味瀰漫在帳篷中。
那位扶風來的嬤嬤——我現在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情急之下,突然將雲罄和我提了起來,塞進了那個堅固的鐵籠子,她尚且沒來得及蓋上鐵籠蓋,就被那匹大狼從後面撲倒,從我們身邊拖走了。她的指甲留在了籠子邊緣,身上流出的血在地上拖了長長的一道痕跡。雲罄已經暈了過去。我伸手把籠子蓋拉了下來,在用手指把搭扣合上的時候,感覺像被火燙了一下。巨狼撲到了鐵籠上,它前爪上那鋒利如刀刃的長爪在籠子邊緣上撞得叮噹做響。
我們連人帶籠子被它撞翻在地,在帳篷裡滾動了起來。那條馳狼似乎有些驚疑不定,它歪著頭看了看籠子,舔著彎彎的尖牙上的血,似乎有些為難。後來它低低地嚎了一聲,破洞裡又躍進來兩隻大狼,它們低眉順眼地合力叼起大鐵籠,跟著頭一匹巨狼向外跑去。
我們在籠子裡晃盪,從一頭摔到另一頭。狼身上帶著濃烈的腥騷,它們一邊悄然無聲地奔跑,一邊斜著眼睛看籠子裡的我們,咽喉裡不時發出壓抑的咆哮。帳篷外火把的光亮下,到處都能看到聳動的灰色皮毛,如同一層狼皮組成的海潮。狗叫聲響成一片。一匹無主的馬拖著腸子蹣跚地奔跑。半裸著的人們正在從帳篷裡湧出來,他們拽著長矛和刀,亂糟糟地朝金帳所在的方向湧去。
我們這一小支隊伍隱藏在帳篷投下的陰影裡,似乎被這些混亂的旋渦所遺忘了。領頭的那匹巨狼的左邊耳朵是白色的,它如同有人性般躲躲藏藏地前進,領著我們悄無聲息地滑過生死搏鬥的戰場邊緣,那些拿著火把和弓箭的騎馬者狂呼亂叫地奔近時,總有三五隻巨狼在火光下出現,發瘋一樣朝那些人長嗥,而白耳它們則伏下肚皮,輕快地從馬肚子下溜開。我小小的嗓門在這場可怕的大合唱中根本就渺不可聞。
它們徑直穿過營帳區,向密實的高草叢中跳了進去,隱藏入黑暗中。那一大片火光和人喊狗叫聲很快就被高高的草給完全擋住,然後消失了。我緊緊地抱住雲罄的頭,防止她在顛簸中撞在鐵柵上,不過後來我自己也被撞暈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鬆開了手。
早晨,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時,帶著我們的三匹狼已經跑到了一大片水草豐茂的地方,這裡空氣溼潤,似乎有大滴大滴的水漂浮在空中。我突然發覺四周都是狼踩在泥地上的沙沙聲,它們在這裡和昨天夜裡襲擊蠻舞營地的大群的狼彙集了。灰狼把籠子放在地上喘氣。無數的狼在黎明的黑暗裡湊近來聞我們,它們鼻子上和嘴邊都是黑乎乎的血塊。聞到人的氣息時,它們忍不住哆嗦起來,白亮亮的尖利牙齒在空氣裡響亮撞擊。雲罄醒了兩次,每次都是輕輕地叫了一聲,又暈了過去。
那匹巨大的白耳黑狼從牙齒縫裡擠出了一聲咆哮。那些灰狼才擠在一起向後退開。在這群狼中,它是顯而易見的首領,此刻它如同一位指揮若定的將軍,透過長長短短的低嗥和抖動脊樑,它把任務分派了下去。狼群開始在這片沙地上跳舞,然後向四面八方跑去。沙地上留下的爪子印亂如披麻。
白耳黑狼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它的目光中分明閃爍著智慧之光。它聳起肩膀,輕快地順著風向西邊跑去,那兩匹灰狼叼起籠子跟在它後面。圍獵的隊伍都佈置在東、南兩面,北面的月牙湖,在夏日裡湖面淼茫浩瀚,這些狼自然也過不去,因此它們居然一路向西,想要從危險的大澤中逃走。
進了大澤,確然是經驗最豐富的獵人和獵犬也無法追蹤了。清晨的濃霧尚未散盡的時候,它們奔上了一片低緩的坡地,那兒有一塊紅色的巨巖,上面刻畫著一些我不認識的文字。從石頭下面下吐出了一條亮晶晶的溪流。在那兒,灰狼把籠子吐在地上,後退了幾步看看我們,然後又不感興趣地把頭扭到另一邊去。
雲罄終於醒了過來,她閉著眼睛不敢睜開,用發抖的手使勁地揪住我的袖子不放。“它們走了嗎?它們走了嗎?”她用帶著哭腔的細嗓子問我,卻不肯自己睜開眼睛看一看。
它們這副架勢似乎是要讓我們喝水。我和雲罄早就渴得不行了,不過這麼簡單就想騙我們出籠子,哼哼,我摸著刀想,那也太小看我們了吧。
白耳狼點著長長的下頷看著我們,居然如看出了我的心思一般。它抖動著耳朵,退後幾步,我沒看到它作什麼動作,灰狼卻像收到命令一樣,懨懨地上前,把爪子扶在籠子上,把它往前滾了一圈,雲罄驚叫起來,我的頭磕到了籠子邊上。不過最後籠子被小心翼翼地滾到了淺水裡,這樣我和小姑娘在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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