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4 頁)
時候,青陽的王子和他的獵手們就可以縱馬屠殺了。整個打圍過程要經歷兩個月的時間。蠻族人歷來視打圍就如同打戰一般。四萬人的圍獵就如同一場小規模的戰爭,準備輜重就要費上個五六日,能騎得了馬的大人小孩都要出動。
雖然夏季打圍違反時令,狂歡的氣氛還是被帶動起來了,四處的蠻舞人絡繹不絕地帶著馬和弓箭、長槍、套索,浩浩蕩蕩地彙集了起來。他們帶上營帳和狗,在草原上點起了星星之火燃燒的河。瀛棘的人不在其中,再怎麼受到禮遇,他們也還是些人質,那有去圍獵的道理,新的蠻舞王擔心蠻舞大隊人馬離開營盤後會有變故,便把我帶在身邊。楚葉不能去,他們自然就得讓本來是伺候雲罄的奶媽順帶看顧我了。反正她有好幾個斡勃勒呢。
蠻舞王讓呂貴觥住自己的金帳,呂貴觥毫不客氣,將自己的五百虎豹騎的營帳撒開來在金帳旁兜了一圈,他將自己帶來的五十面白色的王旗插在空地邊緣,讓它們在那兒獵獵作響,虎豹騎控弦按刀地在旁巡邏,連蠻舞王都不能不經通報進那個圈子。
“去打獵了耶!”雲罄興高采烈地說。
“會打死很多出生不久的小鹿和沒長大的小狐狸的。”我說,眯著眼睛拉開了一張短弓瞄了瞄。那是為小孩子特製的軟弓,我已經用它射死了好幾只兔子。
蠻舞王的金帳就在我們前面,在陽光下發著光,好象一塊寶石鑲嵌在天上。
“要是射到了小鹿,你能不能把它送給我?”她玩著自己的小辮子說。
“讓你把它包紮好再放掉嗎?那你幹嘛要那麼開心地去抓它?”
“我也不知道啊,看到了不抓好可惜啊。可要是把它抓住了我又心疼。”
“你有病。”我說。
“那你快說,我們這次能抓到小鹿嗎?你說的都很靈呀。”雲罄趴在我的邊上推我的胳膊,她的呼氣帶著花的氣息,弄得我的脖子癢癢的。
“看,這是我阿爸給我做的鐵籠子,我們可以把抓來的小鹿裝在裡面。”她指著帳篷裡放著的一個大鐵籠子給我看,那隻鐵籠是用密密的鐵柵綁紮起來的,圍繞著一個圓筒形,徑有兩尺,草原上的人常用來裝小狼崽子,用來裝小鹿應該也沒有問題。呵呵,我學著大合薩的樣子咳嗽了兩聲,閉著眼睛唸唸有詞地念叨了起來。然後我抬起頭,果然看到一隻烏鴉飛過,它呀呀地叫了三聲。
“三隻吧,”我隨口說,“一隻是白色帶斑點的。”我剛這麼說完的時候,突然覺得心裡頭咯噔了一下,好象看到了什麼東西似的。它籠罩著陰影,從我心底深處奔逃了出來。
“那還有兩隻呢?”
“喂,你姐姐要出門了,要不要看。”我說。
前面的金帳處,旗號翻開,一隊騎兵在陽光下衝了出去,好象一支黑色的箭鏃,光亮閃閃。蠻舞雲螢一個人騎著馬跑在前面,後面跟著那些護衛。青陽王子並沒有陪伴在她身邊。她騎在駿馬上,腰背挺直,一副寂寞的樣子。
“還有兩隻是普通的小狐狸啦。不過,要很久以後才能抓到啊。”
“可你剛才明明說是三隻小鹿的。”蠻舞雲罄不高興地喊著,在我頭上猛敲了一下,我則在她肚子上回了一拳。
直到晚上,我們之間都氣哼哼地沒有說話。
那個夜晚過得並不安穩,我和雲罄並排躺在一張小床上——由扶風部落來的保姆和兩名斡勃勒看顧著——將要朦朧睡去的時候,營帳外頭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長嘯,我聽到它穿透環繞的鐵甲,撲入皮肉的聲音,突如其來的狗叫聲如雷聲滾動,四下裡響起了一片又憤怒又驚恐的人的呼叫。
我們在帳篷裡跳起來,聽到外面圍繞著野獸的粗重呼吸,嚇得不敢說話。
“有人衝營!”外面有聲音狂亂地呼喊,火把的光亮照亮了帳幕,上面人影晃動,來來去去,猶如一出人物繁雜的皮影戲。斡勃勒們跳起身來擋在門簾前,但她們是沒有武器的,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一局面,只能赤手空拳站在那兒發抖。野獸的咆哮聲更加喧囂,夾雜著人們臨死前的粗重呼吸。幕布豁啦一聲被劃出了個大洞,一個碩大的三角形的頭探了進來,顯露出一對熒熒綠光的眼睛。
“是狼。”帳篷裡的奴隸們驚叫起來。
雲罄撲到我懷裡,使勁掐我的胳膊。我不知道為什麼不覺得害怕,不過也稱不上勇敢。因為雖然我脖子上掛著刀,但那時候我卻把它給完全忘了。我只能傻愣愣地看著那頭巨狼從豁開的洞裡竄出來,撲騰到一名斡勃勒的身上,撕開了她的咽喉,另一名斡勃勒不顧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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