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1/4 頁)
向南走過兩個門臉,然後在一個路燈旁站住。兩三分鐘過後,他出來了,吊兒郎當,輕鬆愉快。“嘿,馬修,”他說,伸出手來要跟我擊掌,“老兄,一向可好?”
我沒理他。他低頭看了看手,又抬頭看我,轉了轉眼珠,腦袋誇張地一晃,拍拍兩手,在褲腿上蹭乾淨,然後放在他那瘦削的臀部上。“好久不見了,”他說,“是城裡賣光了你常喝的酒?還是想來哈勒姆區逛逛小人的地盤?”
“看來你發了,羅亞爾。”
他有點得意洋洋。他叫羅亞爾?沃爾登,我曾認識一個腦瓜不太靈光的黑人警察,他錯把羅亞爾?沃爾登(Royal Waldron)當成了“同花順”(Royal Flush),又把“同花順”變成“抽水馬桶”(Flush Toilet),最後,索性就叫羅亞爾“廁所”。羅亞爾說:“咳,做買賣嘛,你知道的。”
“我知道。”
“誠實經營,買賣興隆。我媽教的。你怎麼來城北了,馬修?”
“我在找一個傢伙。”
“也許你已經找到他了。你現在退休了?”
“已經好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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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買東西嗎?想要什麼,能出什麼價?”
“你賣什麼?”
“差不多應有盡有。”
“跟這些哥倫比亞人做生意一向還好?”
“操,”他說,一隻手拂拭著褲子前頭。我猜他檸檬綠褲子的腰帶上彆著一把槍。在凱爾文?斯莫爾酒吧,有多少人,可能就有多少把手槍。“他們這幫哥倫比亞人還行吧,”他說,“只是你永遠甭想蒙他們。你不是來這兒買毒品的吧。”
“不是。”
“那你想要什麼,老兄?”
“我在找一個皮條客。”
“操,你剛才經過的就有二十個。還有六、七個妓女呢。”
“我正在找的皮條客叫錢斯。”
“錢斯。”
“你認識他?”
“我可能知道他是誰。”
我等著。一個穿長衫的男人沿街走來,每到一個門臉前,他都停下來。他或許在看櫥窗,但不可能啊,打烊以後,每個店鋪都拉下了像車庫那樣的鋼製百葉窗。這個男人在每個關了的店鋪前停留,研究著百葉窗,似乎那東西對他而言具有某種意義。 “櫥窗購物。”
① 一輛籃白相間的巡邏車經過,慢了下來。裡面有兩個身穿制服的警察望著我們。羅亞爾向他們道了晚安。我沒說什麼,他們也是。車開走後,他說:“錢斯不常來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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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節:八百萬種死法(8)
“我在哪兒能找到他?”
“很難說。他可能在任何地方出現,但都是你想不到的地方。他在哪兒都待不久。”
“他們也是這麼告訴我的。”
“你去哪兒找過?”
我去過第六大道和第四十五大街交界處的一家咖啡。格林威治村的一家鋼琴酒吧,西四十道街的兩個酒吧。羅亞爾仔細聽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他不會在‘鬆餅漢堡’店,”他說,“因為他的女孩不在街上拉客。我‘瞭解’這一點。不過,他總會在那兒,你知道?就‘在’那兒。我說什麼來著,他會在任何地方露面,但都待不久。”
“我該到哪兒找他,羅亞爾?”
“哦,操,”他說,“他是一個皮條客,老兄。”
“你不喜歡他。”
“沒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我的朋友都是生意上的朋友,馬修,錢斯和我之間沒有生意往來。我們的買賣不同。他不買毒品,我不買女人。”
他齜牙露出了猥褻的笑,“只要男人有錢,就有女人免費上門。”
羅亞爾提到了哈勒姆區聖尼古拉斯大道上的一個地方。我走到了第一百二十五大街。那裡寬敞明亮,燈火通明,但我開始領略到一個白人走在黑人的街道上那種並非毫無道理的恐慌。 我沿著聖尼古拉斯大道上向北走,途經兩個街區,到了卡梅朗俱樂部。它看上去很像凱爾文?斯莫爾酒吧,只是租金更低,只有投幣式自動點唱機,沒有現場演奏。男洗手間汙穢不堪,廁所的隔斷間裡,有人在興致勃勃地吸著什麼東西。是可卡因,我想。 酒吧裡我一個人都不認識。我站在那兒喝了一杯汽水,看著吧檯後面鏡子裡映出的十五或二十個黑麵孔。我突然覺得,我看到了錢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