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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要來,自然得好生收拾一下。我向ferrari請了半天假,火速衝回家去搞衛生。單身懶漢住的地方,實在是夠嗆,泡麵口袋、煙盒什麼的都是亂丟一地。身上穿的衣服也必須馬上洗,只有全部堆到樓下洗衣房去洗,自己光著膀子套了件制服把家裡弄乾淨了,才拿本雜誌跑洗衣房坐著去等。
誰知寒寒來得非常之快,就好像飛機是從她家起飛的一般,我還沒把雜誌的編輯前言看完,她就打電話來了。這回可壞了,我這樣在自己公寓裡穿著沒人看見就罷了,要穿出去,還不如讓我裸奔算了。裸奔的話,人家還多半搞不清楚我是誰,可這樣光著膀子穿制服出去,人家一看GDI的儀容如此不整,一狀告上去就能把我的中校告成中士。我在這裡也實在不認得什麼人可以幫忙,但又不可能讓寒寒傻等著。情急之下,我想到了ferrari,而且有了一個很愚蠢的念頭——寒寒如果是坐坐她那超級拉風的跑車,應該會很高興吧。這是我的超級失敗,我把所有人都看成跟我一樣簡單的愛車族了。
Ferrari一聽電話就積極起來,說正閒得無聊,馬上去看看我的女朋友到底如何。
我算了一下,以她那S735的速度,最多15分鐘就能從單位飆到機場然後把寒寒送過來,也沒多少時間。於是我幹了一件很惡搞的事情——把洗衣機裡的還沒洗完的衣服揪了出來穿上。雖然10月中旬的陽泉氣候還很溫暖,可這也冷得我連蹦帶跳竄上樓去,關上門催運野雞氣功,果然這個主意有效,雖然在這個過程中冒出了不少肥皂泡泡,但我確實在最短的時間內搞定了身上的穿著,準備迎接寒寒的檢閱。韋小寶要知道他教的功夫給我當烘乾機用,只怕更要死不瞑目了。
Ferrari果然在我預料的時間內抵達了。她把寒寒送了上來,我千恩萬謝不已,寒寒也留她吃晚飯。她很不懷好意地看我們一陣,說:“不打擾你們了。”開了車一溜煙又跑了。
我覺得寒寒一向不是個小氣的人,她家教良好,可以說一直對人都是保持著禮貌和熱情的,不過她對ferrari的挽留卻明顯讓我感到很勉強。我其實也不是很想挽留ferrari,畢竟我和女朋友分離這麼久了,有很多話要說,這又是我們交往一年多來很少的單獨相處機會,外人在場自然是不合適的。我們的想法應該都很接近,可為什麼她都不跟我說話呢?
寒寒進來後就到廚房去弄晚飯,一句話都不跟我說。我試圖和她談起一些話題,她也是愛理不理,不知在生我什麼氣?一直到吃完了飯,收拾完了碗筷,我們坐下喝茶,她才開始審問:“那個女的是你什麼人?你跟她好熟啊。”
“是我領導,比我大五歲,趙准將。”我才明白她在鬧什麼:“別胡思亂想啊。”
寒寒很不滿意我的答覆,一個勁的說我有問題。其實我現在沒什麼問題,雖然已經和五月出了一些深刻的問題,但目前和寒寒還搭不上邊。我解釋了半天,也不耐煩了起來。我和寒寒居然就這麼發生了第一次正規交火,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為我倆是吵不起來的呢。
我和寒寒吵架,旁人如果拿個錄音機錄下來才好聽。雙方一激動,什麼話都鬧出來了。四川話、南京話、普通話、才學的一點閩南話、天界語、日本話……想要完全聽懂,可能一般的外語翻譯都還作不到,得特別淵博的那種才行。我們居然為了個子虛烏有的事情吵得面紅耳赤,半年多來首次見面,卻連和平相處都作不到。
這些瑣碎的細節,過了後想回憶起來幾乎不可能。我們吵的中心內容就是我是否和ferrari有不正當關係,答案是非常肯定的,可是即使這樣,也扯了一晚上。寒寒來之前,我本來以為一切會順利,我在64年的不順會從此結束——可是完全不是這樣,我們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馳。最後夜深了,寒寒和我擠在一個被窩裡睡覺。可是雙方分歧仍然沒有解決,跟著吵了幾句,背對背的睡了。我和她不止第一次這樣一起睡覺,但這回我一點心猿意馬的念頭都沒有,完全給她氣壞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來舒展筋骨時,看到寒寒裸露在被子外的一截雪白的肩膀,這才有些覺得吃虧。突然ferrari開著她的S735停在了我的公寓樓下,按了下喇叭,向我招招手。看來昨天晚上她是回的她父母家,從那裡上班會經過我這裡,有時她就會來搭我一程。我正準備進房間趕快收拾東西上班,寒寒突然從被窩中一躍而起,連衣服都不披就往陽臺上跑。我見她穿得太少,四處露風,連忙抓來一件軍大衣給她披上,低聲責問:“你想幹什麼,發神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