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2/4 頁)
她沒法起床了後,就得問她要不要便盆……而賽爾達總說不……接著就尿溼了床,於是我媽媽或者我和媽媽就得給她換床單……而她會說她不是故意的。但路易斯,我們能從她眼裡看出她那可惡的笑意,能看出來。房間裡充斥著尿味和藥味……那種聞著像止咳糖漿似的味……就是現在我醒來,好像還能聞到那種味似的呢……於是我就想賽爾達還沒死呢,是嗎?我就想……”
瑞琪兒屏住了呼吸。路易斯握住妻子的手,而她緊緊地攥著他的手指。
“我們給她換床單時,就會看到她那彎曲變形的背部,到下邊,路易斯,到下邊,好像她的……好像她的屁股已經收縮到她的背部中間部位了。”說完,瑞琪兒淚眼矇矓地顯出一副被嚇壞了的樣子,像個剛從噩夢中醒來的孩子。“有時她會用她的……她的手……她那像鳥爪似的手摸我……我有時幾乎要尖叫起來,請求她別那麼做。有一次,我喂她喝湯時,她用手摸我的臉,嚇得我把湯潑到了我的胳膊上,燙壞了,那次我真的大叫了起來……我大聲地哭著,但那時我也看到了她眼裡得意的笑。到最後,藥也不起作用了,那時她就尖叫,我們大家都記不起她以前的樣子了,就是我媽媽也是。我姐姐變成了一個令人痛恨討厭的尖叫的怪物,躺在後面的臥室裡……成了我們家的一個不被人知曉的骯髒的秘密。”
瑞琪兒大口地嚥著唾沫,喉嚨咯咯響。
“我父母出門去了,我姐姐最後……她最後……你知道,當她最後……”瑞琪兒掙扎著說,“她死時,我父母不在家,只有我和她在一起。那是逾越節期間,我父母去看朋友了。就只那麼一小會兒,只幾分鐘。我正在廚房裡讀雜誌呢。噢,實際上是在看雜誌。我等著到時再給她吃些藥,因為她不斷地在尖叫,幾乎我父母剛走她就尖叫起來沒完。她那麼叫我實在沒法讀書,後來……啊,發生了……噢……賽爾達不叫了。路易斯,我那時才8歲……每天晚上都做些噩夢……我開始想我姐姐肯定恨我,因為我的脊背是直的。因為我沒有那種持續不斷的疼痛,因為我能走路,因為我會繼續活著……我開始想象她要殺死我。路易斯,即使現在,直到今晚我也真的認為這不全是我的想象,我確實認為她恨我,我倒不是真的認為她會殺死我,但要是她以某種方式附在我身上……像神話故事裡講的把我從我的軀體裡趕出去……我想她會那麼做的,但是,她不尖叫了的時候,我進去看她是否沒事……去看她是否從床上掉下來了,或是沒枕著枕頭。我走進屋,看著她,以為她一定是吞下了自己的舌頭,噎死了。路易斯——”瑞琪兒的聲音又變高了,像個被嚇著了的眼淚汪汪的孩子,好像她又回到了過去,在經歷過去經歷的一切,她接著說:“路易斯,我不知道該做什麼!我那時才8歲!”
“對,你當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路易斯說。他轉向妻子,擁抱著她,瑞琪兒驚慌地緊緊地抓著他,像一個船駛到湖中心突然掉下去的可憐的落水者一樣。路易斯問:“寶貝,是不是有人責怪你了?”
“沒有,沒有人責怪我。但也沒人使情況變得好些。沒人能改變這一切。沒人能使它不發生,路易斯。她沒吞下自己的舌頭。她開始發出一種聲音,一種,我也不知道,像——嘎——嘎——的聲音。”
瑞琪兒神情沮喪地模仿著賽爾達死前發出的聲音,而路易斯的腦子裡閃現出了帕斯科死時的情景,他用力抓緊了妻子。
“……還有唾液,從她的嘴裡流出來,流到了下巴……”
“瑞琪兒,別說了,”路易斯語音發顫地說,“我知道那些症狀。”
瑞琪兒頑固地說:“我在解釋,我在解釋為什麼我不能去參加諾爾瑪的葬禮,另外,還有我們那天為什麼會有那次愚蠢的吵架——”
“噓——那次吵架已經被忘了。”
“我沒忘,我記得很清楚,路易斯。我記得清清楚楚的,就像我記得我姐姐賽爾達1965年4月14日因噎氣而死在了床上一樣清楚。”
有很長時間,屋子裡一片寂靜。
瑞琪兒繼續說:“我把她翻過來,肚子朝下,然後用力地敲打她的背部,我就知道這麼做。路易斯,她的腳上下振動……她那彎曲的腿……我記得有一種像放屁的聲音……我想不是她在放屁,就是我,但不是放屁,是我襯衫袖子下邊的縫線在我翻轉她時全被撕裂開了的聲音。她開始……開始痙攣……我看到她的臉轉向一邊,埋進了枕頭裡,我想,噢,她被噎住了,賽爾達被噎住了,我父母回家後會說是我讓她噎住了,是我殺死了她的,他們會說,你恨她,瑞琪兒。確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