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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勾唇一笑,細打量那葉潛,雖才是十五歲的年紀,可也身形頎長,已然有了成年男子模樣。只是這葉潛低垂著頭,她並不能看到他到底相貌如何。朝陽公主心念一動,便有了主意,玉腿輕晃,兩足輕噌,左腳上那繡鞋便應聲落在地上。一旁的侍女,有葉長雲也有茗兒,兩人正侍立在一邊,見得公主繡鞋掉了,便要趕緊過來撿起。朝陽抬眸,媚眼掃了這兩人一眼,這兩人知其意,趕緊止步。朝陽細眸流轉,輕瞥了葉潛一眼。葉潛低著頭,並沒有敢抬頭看,但周圍的葉長雲和茗兒不動,侍衛蕭桐在一旁持劍巍然挺立不動。這鞋子,又落在葉潛眼前,落在葉潛腳下。這個時候,能拾起鞋子的,也只有葉潛了。他抿了抿唇,終於恭敬地跪下身子,兩手拾起那隻繡鞋,用自己的袖子輕輕擦了擦上面沾染的些許雪花後,這才兩手捧起鞋子,高舉過頭頂,呈現在公主面前。對一個從沒有近身侍候過主子的小奴來說,他做得已經夠好了。但朝陽眸中漸漸盪漾,斜眼冷瞄著他,並沒有接過那鞋子。身邊的葉長雲茗兒因了之前公主的那一眼,也都不敢上前。葉潛兩手高舉過頭頂,呈上那鞋子,良久,卻並沒有人接。他慢慢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高舉起的手也幾分僵硬和顫抖。偷偷抬起眸子往上看,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隻玉足,足上裹了厚實秀美的羅襪,但依然看出其形狀精緻小巧,想來這便是適才在自己肩上踏過的那隻吧。沿著玉足上前,便是帶有茱萸紋的襦裙,裙襬妖嬈,隱約可窺見修長玉腿。看到這裡,他胸口一熱,再不敢往上抬眼了,慌忙垂下眸子去。但鼻端縈繞的那股幽香,卻是揮之不去,令他胸臆間有絲絲盪漾。那股幽香,早就在公主踩踏著自己的肩背而過時,便在自己鼻間盪漾了,經久不散。&ldo;你叫葉潛吧?&rdo;他的耳邊傳來不經意的聲音,那是浸入骨子裡的慵懶。&ldo;是。&rdo;他的頭,趕緊又低垂了幾分,輕聲恭敬地回答道。可是,那慵懶散漫的聲音,再沒有傳來。寒風中,那隻沒有了繡鞋的玉足,彷彿在輕顫。他的心,有一瞬間的凌亂。他猶豫著伸出手,託著繡鞋,輕柔地,溫順地,恭敬地,也帶著幾分顫抖地,將那隻繡鞋,輕輕套在那隻玉足上,那隻曾踏過他的肩的玉足。朝陽微微垂眸,俯視著那個為她穿上繡鞋的少年。他的鼻子的確高挺,眉目也很是俊秀,假以時日,便是一個讓人心醉神迷的男子。但現在,他還真得只是一個少年罷了。這個少年,身形略顯單薄,捧著一雙繡鞋的手,在微微顫抖。朝陽眼波流轉,心間一動,便輕輕撩起那隻玉足,魅惑地擦過那個少年烏黑的髮絲,在空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線,最後穩穩地落在了馬車上。提起裙襬,她彎腰走進馬車軟榻,斜靠在玉枕上,唇邊泛起一抹興味的笑。這是一個有意思的少年,但是,卻終究還小,只是個孩子罷了。葉長雲低垂著頭,卻將眼前情景看在心裡。她抿了抿唇,依然端莊恭敬地立在那裡,心裡卻已是泛起些微疑惑。一旁蕭桐望著緩緩向前行去的馬車,眸中有複雜的神色閃過,但旋即便再不復見。他翻身上馬,驅馬上前,護在馬車左右。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麼太子叫彘,因為古代有個皇帝ru名就叫彘啊。☆、蓬門蓽戶待君來畫閣中燻了暖香,平日最擅煮茶的茗兒,輕輕將舊年汲來的露水倒入茗具,又將茗具放在燒得正旺的火爐上。屋子裡暖和,昌平公主早已脫去了外穿的裘衣,只著一襲黑色繡有茱萸紋的寬袖繞襟深衣,碧羅夫人因是在自家,穿著比較隨便,只穿了件金色印有暗紋的寬袍。兩人坐在雕花窗欞前,在茶水燒開的繚繞白霧中,透過攏翠紗窗賞著園中雪景,靜靜聽著雪一片片落下的聲音,間或說幾句沸陽城中的趣事。碧羅夫人說著說著,便拿一雙水漾的眸子瞄著公主看,嘴裡笑抿著,頗有些深意。公主皓腕一抬,隨手取過綠釉小茶杯。削蔥般的玉指,輕捏著瑩綠色的茶杯,又點綴著十個粉紅透亮的指甲,瑩綠襯粉紅,煞是誘人。她輕抿了口茶,笑意在唇邊盪漾開來:&ldo;你終究是放不下那個小奴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