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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羅夫人一手託著腮,密實的睫毛輕輕撩動,圓潤如玉的面龐上微微透出些許的紅:&ldo;你是知道我的,凡是看得上的,總是要嘗番滋味才能罷了!不然啊‐‐&rdo;她說著柔荑做捧心狀,微微蹙著眉嘆道:&ldo;不然我這心裡,就跟有隻貓兒在撓呢,總不得安生!&rdo;公主聞言,撲哧一聲笑了。碧羅夫人也忍不住笑將起來,口中還說著:&ldo;快把你那小奴借我一用吧!&rdo;公主略略轉首,看了看一旁伺候的侍女,並沒有葉長雲。她這次特意帶了葉潛前來,想來茗兒和錦繡已然知自己用意,是以此時並沒有讓長雲近前侍候。當夜,公主自有碧羅夫人專派了自己心愛的人兒來服侍,而碧羅夫人呢,便早早一番香薰沐浴,躺在牙c黃之上等著那盼了許久的人兒了。懵懂瘦弱的少年帶著幾分疑惑,隨著小侍女默默前行。儘管已有人打掃過園子,但因雪一直飄搖著落下,踩在地上依然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公主應邀赴宴,他倒是時常跟隨。但卻從不知,自己這樣低下卑賤的身份,主人家竟然專門派了小侍女接過去?這是他從未經歷過的事。小侍女邊邁著小碎步向前走,邊回頭細瞄了少年一眼。只見這少年倒是十分俊秀,只是有些侷促不安的樣子,看來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孩子。想到接下來這個少年將要面對的事,她忍不住拿了帕子掩唇而笑。少年見小侍女笑,更為侷促了。他自兩年前重新回到侯府中,時時得母親耳邊提醒,說是這裡不比他處,這是堂堂公侯府裡,公主座下,凡事都要謹言慎行,萬萬不可莽撞行事惹了禍事。他這兩年也一直用心地學習那些禮儀規矩,只怕什麼時候出了紕漏,落下笑柄,連累了母親兄姐。如今見小侍女笑,他自然以為是自己哪裡表現得不得體,惹人笑了去呢,便忙躬身一拜,有禮地道:&ldo;小子葉潛,見識淺薄,不知禮數,若是哪裡做得不對,還請姐姐提點。&rdo;小侍女聽得這話,只覺得這小子拘謹得有些意思,噗嗤一聲笑得更開了,倒是弄得少年更加不知所措,拱手拱腳站在那裡。其實這都是因為他不過是個外間低下粗使的騎奴罷了,沒有見識過主家夫人閨中的各種玩樂,是以才一時沒有想到其他。小侍女又含笑掃了少年一眼,這才頗有深意地道:&ldo;你不用多禮,倒是它日,若你得了主人喜歡,可不要忘記提攜我呢。&rdo;這話說得少年腦中更是一頭霧水,正待要問,那小侍女卻不容他再說,只是忽然正顏道:&ldo;罷了,如今你快隨我來吧。&rdo;少年無法,只好隨著這小侍女繼續前行。園中有湖,湖上已滿是白雪,但依稀可辨湖中有一小島,島上有雕樓一座,由岸邊的一處逶迤畫廊透過去。少年隨了小侍女踩著積雪,越過曲徑,來到雕樓前。他這兩年跟著姐姐也頗識了幾個字,認出門兩旁的一副桃木雕成的對子,上聯是&ldo;悽悽芳糙迷&rdo;,下聯則是&ldo;幽幽曲徑深&rdo;,而中間橫匾竟是:蓽戶待君。少年並不解其中深意,只暗暗想,果然是鐘鳴鼎食的人家,一座雕樓,如此精巧,卻還自稱蓬門蓽戶呢。小侍女領到此處,便讓少年自行登上雕樓去,自己則是抿唇一笑,拿眼笑瞅了少年一眼,便告退而去了。少年此時心下更為疑惑,但他雖出身下賤,卻生來有些膽量,事到如今也不畏縮了。他先細細觀察了下這門簾,便提腳上了樓去。剛登上樓,便聞到一股濃郁的暖香撲鼻而來。這種香,有點像日間他聞到的那種香,但又不太像。公主身上的香,比眼前這個淡雅幽沉。少年這時再次想到白日情景,面上便是一紅。他忙收住心神,四下打量一番。正中間有一張牙c黃,上面罩了紫色的帳幔。帳幔旁,有一火爐,正溫著酒。少年頓時覺得此間甚是怪異,但看那紫色帳幔,這應該是女子閨房吧,自己怎麼冒失到撞了這種地方呢?少年心裡一慌,便要趕緊退下。誰知一轉身,便迎頭撞進了一個噴香軟綿的女子懷裡。少年大驚,忙後退幾步,誰知腳下又撞到了一個竹椅,竹椅倒下,發出哐當的聲音。碧羅夫人繡帕掩唇,促狹地看著這個莽撞無措的少年,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少年在驚惶中,已然認出這女子便是自家主人的閨中密友‐‐碧羅夫人。他忙噗通跪下,惶恐地垂首道:&ldo;夫人恕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