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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美國菸草公司董事會的光可鑑人的會議桌上吐了一口痰,然後一邊用絲手絹把痰抹掉,一邊說,這樣做叫人噁心,可是正是因為它叫人噁心,所以你一輩子也忘不了。希爾的另一個新花樣是提出LS/MFT(“幸運”牌香菸呱呱叫)這個口號,廣播員三番五次地說,“‘幸運’牌香菸呱呱叫,是的,‘幸運’牌香菸呱呱叫!”弄得聽眾十分討厭,簡直要發瘋。1946年9月13日,全國聽眾聽到本地電臺的新聞評論員在節目中途插進一條急電說,“女士們,先生們,喬治·華盛頓·希爾今天死了。是的,喬治·華盛頓·希爾今天死了。”他們大概都感到高興,不會忘記。
“就是抽一車,也不咳一聲”(“老金”牌香菸),“不信問車主”(“派克”牌汽車),“起初小聲,後來大聲”(“大鐘”牌鬧鐘),“汙漬不留,不用發愁”(費爾斯石腦油肥皂),“抽支‘幸運’,賽過吃糖,”如此等等的廣告,人們認為不過是有點討厭而已。用喬治·E。默利的話來說,大規模生產和大規模消費的社會將要“把大企業同廣大群眾連在一起,相依共存,息息相關”。可是這個觀念當時還沒有提出。即使提出,也沒有多少人能理解。假如當時有人說,後一代的大學生會反對一切面向消費者,也瞧不起過於為生活保障操心,人們一定會困惑不解。代替人工的機械才剛剛開始大量生產,節約勞力的新玩意兒決不會嫌它過多。至於生活保障,那是大蕭條時期求之不得的東西,誰都嫌不夠。羅斯福總統實行的社會保險很有限(1935年的法案只管工人本人,不管家屬),到底行得通行不通,要經過1936年的大選才看出分曉。在美國人心目中,大選越來越顯得重要了,而且大家都認為,這次大選無異是對新政舉行一次民意向背的公民投票。
第四章 羅斯福和民意向背
在美國廢止禁酒法【廢止了美國憲法第十八條修正案。在三十年代初期,“廢止”(Repeal)這個詞只指廢止禁酒法。】之前,本尼託·墨索里尼公開說過,“美國的事情,兩句話就說完了:一是酒禁問題,一是林白事件【指林白的嬰兒被綁票並且遭殺害事件。——譯者】。”這是極權主義者定下的教條:美國是走私犯和綁匪橫行的國家。接著人家問他,美國的外交政策怎麼樣。他回答說,“美國沒有外交政策可言。”這回可惜“領袖”的話倒是近乎事實。羅斯福在首次當選總統發表就職演說的時候,根本沒有提到國外的事情。他不準官方提出任何參加國際聯盟的主張,而且第一回在國際舞臺出現,就把1933年的國際貨幣和經濟會議(這是旨在使金本位國家團結一致的會議)搞垮。在經濟學家中,只有約翰·梅納德·凱恩斯一人為此高興,他以為管理通貨制比金本位制好,所以說羅斯福“做得對極了”。可是總統這樣做,並不是由於受到凱恩斯的理論的影響。他要先把國內事情整理就緒,再去對付海外的威脅。他這是有意識地先處理國內急待解決的問題,而不顧對國際友好關係有無妨礙。
五年之後,希特勒在慕尼黑會議上揮舞鐵拳,羅斯福就改變做法了。可是世界和平岌岌可危,早已顯而易見。在羅斯福競選第二任總統之前,墨素里尼已經強佔衣索比亞;西班牙已經戰火熊熊;德國已經重整軍備,佔領來因區,而且儘管赫爾安慰美國人,說德國政府不再迫害猶太人了,猶太人在那裡還是活不下去,1935年逃住美國的有八萬之多。在東京,好戰的少壯派軍官加緊促使昭和天皇政府走擴張主義和帝國主義的道路;有個日本小兵溜過蘆溝橋去逛中國窯子,日軍司令就硬說中國人把他綁架,發動對北京和天津的進攻。阿米莉亞·埃爾哈特當時是美國最有名的女飛行員,她大概在飛行途中發現了日軍在委任統治地馬里亞納群島構築工事;至於日軍逼她降落,把她殺害,這看來幾乎是毫無疑問了。她的慘死當時無人知道,可是各報首頁屢次登載過日本人挑釁的新聞,所有這些挑釁行為的目的似乎都是想試探一下美國是否怕戰爭。
果然,美國是怕戰爭的。國務院也曾向日本提過抗議,並且不著邊際地談過什麼“道義上的制裁”。羅斯福總統和國務卿赫爾都表示,他們對“世界輿論”的作用具有信心,好象世界上真的有這麼一種神秘的東西,獨裁者們一碰到它就不敢動了。國會透過了幾個保持中立的法案和決議,總統頗為勉強地一個個簽署了。他之所以感到勉強,是因為不願自己的權力受到任何限制,其實總統的外交方針和國會的意見很少出入。羅斯福的新政對外國沒打什麼主意。美國跟二十一個拉丁美洲國家簽訂了中立協約,在簽訂協約時,赫爾說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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