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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了,幾星期前本該全部拆掉的,但是“補償金遠征軍”的一些成員在6月17日晚悄悄地住了進去。特區警察局長是一位退職的陸軍准將,名叫佩勒姆·D·格拉福福德。他不願把退伍軍人們趕出棲身之所,尤其看到其中好多人還帶著老婆孩子更是不忍。可是,到了仲夏,格拉斯福德卻傷腦筋了。國會責備他不該讓退伍軍人進城;白宮又公開說,胡佛總統已經忍無可忍了。總統決心攆走那些衣衫襤褸的不速之客,出動軍隊也在所不惜。後來他果真這樣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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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夕法尼亞大道的紮營地並不是“遠征軍”的總部,他們的主力在華盛頓東南區,遠在安納科斯夏河彼岸,即第十一街橋的那一頭。但是那些住在賓夕法尼亞大道、離國會只隔三條街的退伍軍人卻最惹人注目。他們是政府的眼中釘、肉中刺;非把他們趕走不可。政府之所以下得了這個決心,正是反映出全國腦滿腸肥的人對食不果腹的人是越來越狠心了。但是跟退伍軍人有接觸的人們卻並沒有採取這樣不友好的態度。格拉斯福德將軍喜歡他們;比利·米切爾將軍和海軍陸戰隊的斯梅德利·巴特勒將軍(他曾兩次榮獲勳章)也喜歡他們。德魯·皮爾遜寫道,退伍軍人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總之,他們沒有工作;他們捱餓,全家捱餓,他們要求付給他們錢,別的他們就不知道了。”威爾·羅傑斯說,“在世界歷史上有記載的成群結隊的饑民當中,這些退伍軍人是最守規矩的。”
可是,那時還沒有電視新聞,儘管是明擺著的事實也可以否認。司法部長威廉·米切爾宣佈,“遠征軍”有“行乞和其他犯罪行為”。副總統查理斯·柯蒂斯還出動過兩連海軍陸戰隊;他們奉命戴著鋼盔,上著刺刀,乘電車來了;可是格拉斯福德將軍指出,副總統無權指揮軍隊,便命令他們回營房去了。儘管如此,主張政府使用武力的呼聲,在首都和全國各地已越來越響了。3月7日,三千名飢餓的男女在密執安州迪爾本市的亨利·福特汽車廠外示威,警察朝他們開槍,打死四人,打傷百人;後來,受份的還被栽上暴動的罪名,套上手銬送醫院。《底特律自由新聞報》咆哮如雷地發表意見說:“責任在誰,不難判定。煽動者就是威廉·Z。福斯特【美國共產覺領袖(1881-1961年)。——譯者】和其他赤色黨徒。”別的報紙這時也慫恿總統快動手。《華盛頓明星晚報》在社論中說,他們不明白為什麼竟沒有一名特區警察“滿懷義憤地狠狠揍那些上街遊行的要求發補償金的傢伙。”《紐約時報》也報道,遊行請願的退伍軍人“所領的退役金,已七八倍於其它國家所發的,但仍不滿足。”其實,除了殘廢軍人外,所有的退伍兵根本沒有什麼退役金。可是某些聰明人們還發表了更妙的見解呢。陸軍准將喬治·莫斯利是艾森豪威爾少校的朋友(艾森豪威爾後來說他是個“才氣橫溢”、“生氣勃勃”,“富於創見”的人)這年夏天也有好些創見,其中之一是建議把“補償金遊行隊”和其他的“劣種”統統逮捕起來,送到“夏威夷群島中人煙稀少、甘蔗都不長的孤島”,關進集中營,好教“他們自食其果”。他還惡狠狠地補充說:“到了島上,有的案子即使處理得慢一點,我們也不用擔心了。”
夜色沉沉,大霧瀰漫,可是這並沒有使寄居賓夕法尼亞大道的退伍軍人感到憂慮,因為麥克阿瑟早已對他們的一位領袖說過,即便到了不能不趕走他們的時候,他還是打算讓他們體面地撤出。他們是服從命令的戰士,自然相信四星將軍的話。往後,訊息傳來,說可能已經派出軍隊來對付他們了,可是他們還覺得那是值得歡迎的訊息,因為他們以為,現役軍人碰到退伍軍人,雙方就會擁抱起來的。退伍軍人們的住處掛滿了褪色的國旗,他們萬萬想不到,美國軍隊竟會向美國國旗進攻。7月28日(星期四)早上,他們最為擔心的是天氣。上午9時,他們便預料這天會非常悶熱的。大家悠熱神往地談到那些新式的冷氣電影院,那裡邊映著時新的有聲電影:珍妮特·蓋納和查爾斯·法雷爾主演的《第一年》,威廉·鮑威爾和凱·弗朗西斯主演的《盜寶》,傑基·庫珀和奇克·塞爾主演的《患難之交》。跟退伍軍人們眼前的住處相比,有冷氣的地方豈不是詩一般的夢境嗎?先前鐵路公司把他們免費運來首都,為的是騰出車站的車場;有一張火車提貨單上寫著,“運往華盛頓市的牲口——退伍軍人五十五名”。真的,他們幾乎也感到自己不過是牲畜罷了。在他們的住地,那些拆得殘缺不全的樓房多半留給婦女和兒童居住,格拉斯福德將軍還給他們送來了一些草墊。男人棲身的地方,用一位記者的話來說,是“許許多多的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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