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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的,只有一位女人,而這位女人絕不可能屬於他。
“Tiens!”①上尉說。
皮埃爾又解釋說,他從少年時代就愛上了這個女人,但是不敢想她,因為她太年輕,而他是一個沒有姓氏的私生子。隨後,當他繼承了姓氏和財富時,他不敢想她,因為他太愛她,心目中認為她超出世間一切,因而也超出他自己之上。說到這裡,皮埃爾問上尉是否明白這點。
上尉作了一個姿勢,表示哪怕他不懂,也請他講吓去。
“L’amour platonique,les nuages…”②他嘟囔說。
①瞧你說的!
②柏拉圖式的愛情,虛無縹渺……
是他喝下幾杯酒呢,還是有坦率直言的願望呢,抑或他想到這人不知道,也永遠不會知道他故事裡的角色,或者這一切的總和,使皮埃爾鬆開了舌頭。於是,他用他油亮的眼睛注視著遠方,咿咿唔唔地講述自己整個的一生:包括自己的婚事,娜塔莎對他的好友的愛情故事,她後來的背叛,以及他對她的不復雜的關係。應朗巴的提問。他也講出了他起初隱滿的事——他的社會地位,甚至公開了自己的姓名。
在皮埃爾的故事裡,最使上尉吃驚的,是皮埃爾非常富有,在莫斯科有兩座府第,而他全部拋棄了,沒有離開莫斯科,卻又隱瞞姓名和封號留在城裡。
夜已深了,這時他們一道走上了街頭。這個夜晚是溫暖而明亮的。房屋左面的天際,被在彼得羅夫克街上首先燒起的莫斯科的大火映照得通紅。右邊的天際高懸著一鐮新月,新月的對面,掛著一顆明亮的彗星,這顆彗星在皮埃爾心靈深處與愛情緊密相連。大門口站著格蘭西姆、廚娘和兩名法軍士兵,聽得見他們的笑聲和用互不理解的語言進行的談話。他們都在看市區出現的火光。
在巨大的城市裡,離得遠的一處不大的火災,是沒有什麼可怕的。
皮埃爾望著高高的星空,月亮,彗星和火光,感到一陣欣快。“呶,多麼好啊,還有什麼需要的呢?”他心裡說,可是突然間,他想起了自己的計劃,他的頭暈了,發迷糊,便立刻靠著柵欄,才不致跌倒。
顧不上同新朋友道別,皮埃爾邁著不穩當的步子,離開大門口,一回到房間便躺到沙發上,頓時就入睡了。
!
30
乘車或步行逃亡的居民和退卻的部隊,以不同的感觸,從不同的路途上遠望著九月二日初次燃起的大火的火光。
羅斯托夫家的車隊當晚停留在梅季希村。離莫斯科二十俄裡。九月一日他們動身得太晚,道路上擠滿了車輛和士兵,忘記帶的東西又太多,又派人回去取,故爾決定這一晚就在莫斯科城外五俄裡處住宿。第二天早晨醒得也遲,同時又是走走停停,以至於只走到大梅季希村。晚上十點,羅斯托夫一家和與他們同行的傷員們,都分別住進了這座大村子裡的幾家大院和農舍裡。羅斯托夫家的僕人和車伕們,以及受傷軍官的勤務兵們,安頓好各自的主人後,吃罷晚飯,給馬上了飼料,然後走到門廊上來。
隔壁農舍裡,躺著受傷的拉耶夫斯基副官,他的腕骨折斷了,他感受到的可怕的痛楚,使他不停地可憐地呻吟,他的呻吟在秋夜的黑暗裡聽來很恐怖。第一晚,這個副官與羅斯托夫家的人同住在一個農戶的院子裡。伯爵夫人說,她聽到呻吟不能閤眼,於是,在梅季希村搬到較差的農舍去住,好離這名傷員遠一點。
在這漆黑的夜裡,一名僕人站在大門旁一輛馬車的高頂篷上,看到了另一處不大的一片火光。這一處火光大家早看到了,並且都知道是小梅季希村起了火,放火的是馬蒙諾夫的哥薩克。
“這一場火嘛,弟兄們,是新燃起來的。”勤務兵說。大家注視著火光。
“不是說過了嗎,小梅季希村被馬蒙諾夫的哥薩克放火燒起來了。”
“就是他們!不呵,這不是梅季希村,還要遠哩。”
“瞧呵,就在莫斯科。”
兩名僕人走下門廊,繞到馬車一邊,在踏腳板上坐下。
“這個地方偏左!梅季希村在那邊呢,而這場大火根本不在那個方向。”
有幾個人湊到那兩個人身旁,“看,燒得好厲害,”一個人說,“那是莫斯科的大火,先生們;要末在蘇謝夫街,要末在羅戈日街。”誰也沒有對此說法作出回答,所有在場的人只是沉默地望著遠處這場新的大火的沖天火焰,過了很長一陣子。
老丹尼洛·捷連季奇,伯爵的跟班(大家這樣稱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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