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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八隻老虎鉗一般。
他站穩了,撫了撫胸,深吸一口氣,才說:“言家二位昆仲,大家都是江湖人,這次擺明了是冤情,您們高抬貴手,我等永誌不忘,他日必報!”
言有義道:“你看我們作得了主嗎?高鏢頭,我看您也無需躲頭藏臉的了,扯下遮簾布,跟我們回去吧!”
唐肯聽得叫了一聲。
他一直覺得這人出手義助,身形招法俱頗為熟悉,沒料竟是失蹤多時的“神威鏢局”局主高風亮。
這時,只見蒙面人緩緩扯去臉罩,月光下,出現一張依然英偉的老臉,嘴邊掛一絲苦笑,道:“我沒瞞過你們。”
言有通道:“不是沒瞞過我倆,而是誰也遮瞞不過。李大人和李捕神算定你會在這攻打菊紅院消滅無師門裡出現,你果然憋不住,現了形。”
高風亮沒有答話,他突然用手自胸口用力一拔,拔出了嵌在胸前的鐵梳。
血水,不住地滲了出來。
丁裳衣皺眉問:“痛不痛?”她蹙眉的神情,像小母親疼惜孩子的胡鬧,也似小女孩愛惜小狗小貓的淘氣,稚氣隱艦在成熟而有韻味的臉容上,端麗得令人輕狂。
唐肯看得痴了。
高風亮悶哼道:“痛。”
然後又笑道:“不過,江湖上的英雄好漢,痛字都是不輕易出口的。”
丁裳衣微微浮起的笑容。她的臉靨稍大了一些,像滿月時的氣氛,越發襯出紅唇的搶豔,女性的腕力。“痛就痛,有什麼出不出口的。英雄好漢也一樣痛,只有充字號的才啞忍不說!”
高風亮和丁裳衣這番對答,好似根本沒把言氏兄弟的話放在心裡。
言有信雙目射出了狂焰。
高風亮道:“痛歸是痛,但無大礙。大的交你,小的歸我,如何?”
丁裳衣點點頭,她用極自然而美麗的手勢,拔下發上的一支金釵,用唇含著,然後用雙手把頸後的頭髮束起來,束成一個小髻,然後把金釵插入髻去。
也不知怎的,這月下的姿影,使得言有信、言有義竟不想打斷,是故都沒有立即出手。
然後丁裳衣道:“好了。”轉首向唐肯、袁飛道:“你們去吧。”
話一說完,劍疾地已到了言有信的咽喉。
高風亮的大刀也呼地蕩起,飛斬言有義。
丁裳衣和高風亮的意思是非常明顯的。
他們要纏住言氏兄弟,決不死戰,但這一戰結局勝負都難以逆料,他們都希望唐肯和袁飛先走。
袁飛明白。
他咬一咬牙飛掠而出,可是唐肯不走。
唐肯不走,袁飛折了回來。
“你留在這裡,也沒有用,要洗雪冤屈,就得先逃命再說!”
唐肯堅定地搖頭。
“我知道,但我不走。”
袁飛長嘆,終於一跺腳,躍上一匹馬,絕塵而去。
唐肯也知道憑自己這身低微的武藝,既幫不上丁裳衣、高風亮什麼忙,也沒有什麼用處,留著也是白送死,可是他這種人,就是無法忍受別人為他們拼死,他自己去逃命。
所以他留下來,已經準備必死。
高風亮是他的主人,這次冒險闖入菊紅院救他,他不能獨活;至於丁裳衣,奇怪的是,他覺得跟她同時死去,是一種快樂,一種榮幸。”
他自己也不明白何以會有這種想法。
袁飛走的時候,局面已瞬息數變。
丁裳衣的劍雖然突兀,但劍至半途,改刺言有信肩膊。
因為她還不肯定言有信是敵是友。
言有信盯住她,一伸手,中指“啪”地彈出,彈歪了劍鋒,猱身進擊,一面低聲道:
“你儘管走,到脾腹村灌木林裡等著。”
丁裳衣抿了抿嘴,道:“你放我們一起走。”
言有信目光閃動,怫然道:“只有你可以走!聽著,我只放你走!”
丁裳衣冷然道:“為什麼?”
言有信一雙森冷的眼睛迅速遊過她的身子一遭,道:“你很快就會知道,我為什麼對你這樣好。”
他們邊交手邊說了這幾句話,高風亮和言有義那邊已分出勝負。
言有義在高風亮攻出第一刀的時候,他就攻出第一輪快拳。
這一輪快拳追得高風亮回刀自守。
言有義一輪快拳未完,第二輪快拳又至,高亮風好不容易才接下四五十拳,第三輪快拳又如石雨般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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