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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關飛渡一拳,本來一直往後跌去,不容易才站住了身子,突然間,胸前凸露了一截帶血的刀尖。
李惘中怔了怔,不敢相信這是個恐怖而絕望的事實,才叫出聲來,便已氣絕。
在背後刺他一刀的人是唐肯。
唐肯的武功,比起那些勁裝漢子,也不會好到那裡去,他武功在這些人中並不特出,又不知如何跟這班援手配合,只好呆在那裡,看瞬息數變,觸目驚心,直至李惘中卑鄙暗襲斬掉關飛渡一隻手,唐肯血氣沸騰,往上直衝,再也憋不住,地上抄了一把刀,見李惘中恰好飛跌而來,一手抓住穩下,再一刀就搠了過去。
這一刀,把李惘中穿心而過,立斃當堂。
李惘中一死,在場的人,無有不怔住的。
半晌,言有義症聲道:“你——!”
言有信試著叫了一聲:“公子——”
唐肯鬆了手,李惘中連人帶刀趴了下去,這時,準都可以看得出李惘中已然死了。
唐肯也感覺到自己一時憤怒,雖是做了一件痛快事,擔卻是錯事。
——這些人中,最尊貴的是這個惡少,武功最弱的也是此人,照理應該挾持著他,讓大家得以平安離開這兒的!
——自己卻把他一刀殺了!
唐肯看著地上的死人,鮮血迅速地染紅了一大片白地毯,漫延到自己腳下,他忍不住退了一步;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有朝一日,他竟會親手殺了黑自兩道無人不賣帳,陝西省高官,青田縣縣大爺的獨子!
關飛渡忽喝了一聲:“一定要把他救走!”他這句話是對女子說的,那女子愕了愕,才意會到話中的“他”是指誰。
關飛渡一說完了那句話,臉上顯出了一個悲痛決絕的神情,澀聲叫了一句:“保重,快走!”突把頭二擰,左時一擰,盡餘力急射而出,“砰”地頭撞牆上!
一時鮮血飛濺,女子和數名大漢均不及搶救,紛紛驚呼:“關大哥!”
言有信、言有義這時一齊掠到李惘中伏屍處,帶起一陣罡風,唐肯本來張大了口,因心中極度的恐懼而大叫一聲,但都給勁風逼了回去。
那四名勁裝漢子見關飛渡一死,心都亂了,屋頂上又落下了一名精悍青年大漢:“丁姐,咱們——?”
丁裳衣背向他們,跪在關飛渡屍首之前,雙礆冖微起伏著,顯然是在抽搐著。
言有信確實李惘中已回天乏術,臉色青白一片,疾站起疾喝:“殺無赦!”言有義卻閃身抄起落地上的那幅人皮畫。
那四名大漢手持兵器,嚴陣以待,隆牢頭奔出房去,大聲疾呼,這時丁裳衣忽然回頭,她回頭的時候,臉上本來還有淚痕,但在回首的剎那,她已經揮手揩去,她用低沉得像觸動傷痛最深處的語言道:“保護這個人離開!”
那持月牙鏟的大漢問:“大哥的遺體——?”他本來是想把關飛渡的遺骸抱走、不料“哄”地一聲,丁裳衣纖手揮處,打出數點星火,一下於蔓成大火,把關飛渡的遺體烘烘地焚燒了起來。
那精悍青年詫異地呼道:“丁姊——!”
丁裳衣起身,自地上抄起劍,說了一句:“人都死了。”已掠到唐肯處。
唐肯只覺眼前一花,一陣香風襲來,那女子已到了自己身前,唐肯只看到一張風韻楚楚的臉,有說不出的雅緻,道不盡的高貴,但再雅緻和高貴都掩飾不了,這女子眼神裡刻骨銘心的痛苦,唐肯在這時分裡怔了一怔,忘了自己正處於生死關頭,彷彿重見到一個親人,在自己身旁,剎那間的安慰和滿足,彷彿老人在死前見到最心疼的兒女到了床前。”
丁裳衣看也沒看他,疾道:“還不走?!”
言有義喝道:“截下殺人兇手!”
丁裳衣一扯唐肯,呼地一聲,紫雲般飛昇上屋頂的破洞!
言有信、言有義、易映溪三人分三個方向同時包抄了過來,但使月牙鏟、鋸齒刀、流星錘的三名大漢各自兜截了過去,只有那精悍青年跟著丁裳衣和唐肯掠出屋頂。
丁裳衣足尖才沾屋瓦,彎聲四起,飛矢如蝗,自四面射到,丁裳衣忽卸下紫披風,卷舞兜迎,把箭矢都撥落,向屋瓦的破洞下叱道:“不可戀戰,快走——”
她只說了幾個字,再沒有說下去。
因為她瞥見裡面的情景。
那一瞥當中,已經知道那三個好兄弟再也不可能走得了——他們為截住言氏兄弟及易映溪的追擊正在拼出生命的最後一點餘力。
她跟下面的三名大漢正如已經伏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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