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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中共中央和偉大領袖毛澤東主席做出了抗美援朝的英明決策,釋出了組建中國人民志願軍的命令,父親仰慕曾祖遺風,二話不說,響應黨中央的號召,棄文就武,加入梁興初的三十八軍任指導員,雄赳赳,氣昂昂,跨過了鴨綠江。
飛虎山一役,父親負傷回國,在陸軍後勤總醫院養傷,認識了我母親,我母親當時是外科軍醫。在醫院裡邊泡了大半年,兩人日久生情,戰爭結束後便結了婚,首長關照,一塊兒調到北京衛戍區,進了機關。
當時,部隊把我們家分配在蠟庫衚衕——臨近景山的一條小衚衕。明清時代內務府曾在此設定衙門,專營紫禁城內宮廷蠟燭供奉,因而得名。解放後這裡改稱“臘庫衚衕”。
衚衕南北走,兩條岔,我們院兒在南岔,多是機關作戰指揮部門家屬,其他諸如後勤裝備,保衛,政工家屬都在北岔。
院子是典型的老北京四合院,說實話,衚衕雖不大,但這個院子很大,據說起初住的是蠟庫衙門的老爺一家。窮廟富方丈,想來當年庫司老爺也撈了不少油水。這麼多年,風雨滄桑,修葺翻新了好幾回,主人也歷經好幾十撥,依然不變模樣,解放戰爭平津戰役期間地下黨的電臺就曾設在這裡。
這麼大的地方,只住著三戶人。祖父很高興,經常唸叨這裡風水好的不得了,小時候也不懂,就知道番強爬樹,上房揭瓦,長大以後研習形勢理氣,才知道確是奧妙無窮。
院兒裡住的都是部隊家屬,統共十來號人。後來有的搬走了,有的又搬進來,來來去去許多回,老一輩的名號,很多我也記不起來了,只知道最後搬在隔壁住的黃叔叔,跟我父親是抗美援朝的戰友,同在三十八軍,也是負傷調回來的,兩家人交情極好。
他兒子黃永幸跟我同年,發小,從機關幼兒園到中學都是同學,鐵哥們兒,一塊兒搗蜂窩,掏鳥巢,往老師抽屜裡邊兒放死蛇,卸人家腳踏車鈴鐺,戳車胎,專搞惡作劇,也一塊兒打架,挨板兒磚。什麼都幹,也什麼都敢幹,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唯恐天下不亂。
南北大院裡邊兒的家長們都拿我倆做典型的反面教材,囑咐不要跟我們“打聯聯”,說什麼長大了註定是流氓。不過,數十年後回顧,當年的兩個魔頭如今也混得人模狗樣,有的乖孩子卻蹲了大獄,不能不感慨世事變幻,人生無常,順帶總結出:聽話的不一定是好孩子,不聽話的長大了未必沒出息。
我們兩家的老爺子倒是無所謂,總覺得男孩兒嘛,就應該皮,規規矩矩的,難不成了大閨女?又說小時候比我們混賬。有空還給我們做彈弓打鳥。偶爾也搭上我們,跟著一塊兒到部隊看打靶,運氣好還能摸上兩槍。
只是經常要被學校請家長,末了,兩個人都不免一頓“竹筍炒肉絲”,打得屁股開花。打得狠了,祖父往往會出來拉住我媽,搖頭晃腦地念叨:“國有諍臣不亡其國,家有逆子不敗其家。”。
隨後的幾年裡,國際政治風雲變換,中蘇關係急劇下降,黨際的友好變成了公開的論戰,國家關係上的同盟變成了互相拆臺和攻訐,貿易急劇萎縮,軍事摩擦不斷,神經高度緊張。於是,兩家家長也常常留在機關值守。到1969年我們初中畢業的時候,適逢珍寶島事件,部隊號召備戰,備荒,大人們更是回不了家,長時間呆在中蒙邊境研究作戰,提防蘇聯的機械化師團挺入。
我們的屁股也隨之得到了解放,並由此總結出一套“屁股哲學”,充分認識到所謂的國際政治和我們的屁股是劃等號的。
1966年的夏天,略顯悶熱,中國的政治空氣中充滿了濃烈的火藥味,5月份,516通知下發,緊跟著8月份毛主席一篇《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張大字報》問世,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在廣袤的中華大地上蔓延開來,逐漸席捲了整個神州。
這場風波很快波及到全市的教育系統,我所在學校也來了文革工作組開展運動,但不久我們學校便被定性為“貴族學校”,轟轟烈烈的批判在學校展開,全校師生都被要求停課鬧革命。
那時我和黃永幸,剛剛進入初中。
此時的黃永幸已經長得人高馬大,一點兒不像個毛頭小子,經常打架,而且打架動手從來都往死裡整,講的是留情不下手,下手不留情,四九城裡的頑主給他起了個外號:黑子。
不久,學校有人貼出了大字報:“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絕不容許反革命後代混進無產階級的革命隊伍中來!!揪出一切可疑份子,堅定不移地實行無產階級專政!!!”。
於是全校學生按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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