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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要在今天搞這樣的全國免費旅遊是難以想象的,時間和錢一樣都不能少,特殊時代造就特殊環境。
飽覽完祖國壯麗河山,黑子完成了他的偉大“著作”——《祖國革命形勢一片大好》,這算是他自打孃胎出來寫的最長的一篇“作文”,談不上什麼報告,肚子裡邊兒沒貨,絞盡腦汁兒,搜腸刮肚也擠不出個屁,苦思冥想幾天不得法,急中生智:文章嘛,天下文章一大抄,於是乎七拼八湊,大抄特抄各地報紙摘要,再結合人民日報的社論,做出一些象徵性的總結完事,很多字寫不出來還要我幫他寫,弄完一看,居然也似模似樣。
回北京之後,黑子的文章在報上獲得發表,我們兩個被學校立為典型,做了幾次報告會。
隨著革命形勢進一步如火如荼,更多的模範榜樣湧現出來,久而久之,我們也被淡忘了。
淵源
從外地回來,感覺家是特別得親切,有空就跟院裡一群半大不小的毛孩海吹鬍侃各地見聞,唬得個個一愣一愣的,覺得蠻有趣,但時間一長該說的說完了,能吹的吹盡了,聽眾都聽膩了,我也懶得再講。
整日價沒事,就跟黑子和哥幾個衚衕裡亂竄。天兒熱去八一湖游泳,天兒冷了去什剎海溜冰,偶爾逛逛北海。晚上呆在部隊禮堂看樣板戲,可惜翻來覆去只有《紅燈記》、《智取威虎山》、《沙家浜》、《海港》、《奇襲白虎團》這麼幾部,搞得後來我們人人都能唱,就苦於沒機會登臺露臉。不過,人多熱鬧的時候,高興起來大家夥兒也會在院裡擺上幾張桌子,自娛自樂,唱上一出。
黑子演楊子榮,我演座山雕:
“天王蓋地虎!”
“寶塔鎮河妖!”
“臉紅什麼?”
“精神煥發!”
“怎麼又黃了?”
“防冷塗的蠟!”
“這麼說你是許旅長的人了?”
“許旅長副官胡彪!”
“胡彪?許旅長有兩件寶?”
“寶馬快刀!”
“馬是什麼馬?”
“追風黃驃馬!”
“刀是什麼刀?”
“日本指揮刀!”
“何人所贈?”
“岡村大佐!”
“在什麼地方?”
“牡丹江五和樓!”
兩個人一本正經,惟妙惟肖,總能博得滿堂彩兒,那陣勢可比今天的KTV熱鬧得多,不過黑子總不肯跟我換角色,讓我過過做英雄的癮,對於這件事我一直耿耿於懷。
再有的晚上,就去看看電影,去老莫(莫斯科餐廳)聚會。
但大多數的時候,無聊和空虛依舊佔據了我們整個心靈。
就這樣,一年的時光忽拉一下晃悠過去了。
1970年的春天來得很快,革命照舊,我們也面臨初中畢業。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初中畢業要麼參軍,要麼響應號召上山下鄉去當知青,或者進工廠。不過我跟黑子對這些都沒什麼興趣,還想繼續過我們的逍遙日子。
兩家家長一合計,得,那就繼續上學吧,把我們倆安排到了軍區子弟校讀高中。
相對於地方上而言,這裡算是極少數還能正常運轉的學校,學生都是部隊幹部子弟,然而此刻也不比從前,停課鬧革命的事時有發生,平常不用考什麼試,因為從66年文化大革命開始,全國已經廢除高考,高校停止招生,所以我們不用擔心考大學的事情。再者,高中畢業參軍對我們來說是很容易的事,當時的解放軍,社會地位也很高。總而言之,學校的生活是相當得愜意,無比得輕鬆自由。
捱到初中畢業,放暑假的時候,我迷戀起看書,偷了我爹抽屜裡的幾十塊錢,(當然少不了後來被發現,捆起來,捱了一頓狠揍)滿北京城跑,收了幾百本小人書,連環畫,在衚衕口練攤兒,弄了十來把小馬紮,出租小人書,一分錢一本。
黑子也有了另外一項“愛好”:抄家。跟著造反派屁股後邊兒東躥西躥,隔三岔五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往屋裡搬,什麼破銅爛鐵,罈罈罐罐,都往家裡帶,整個就一拾荒匠,只差打小鼓兒。他不愛看書,我便讓他把弄來的書都給了我,他也幫我留意。
趁著在家的時間,我讀了個飽,什麼《鐵流》,《苦鬥》,《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怎麼辦》等等都是當時的主流小說,也不乏很多禁書,都是黑子抄來的,主要是資產階級流毒,留不得,看過之後也就付之一把火燒掉。這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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