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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個賊眉鼠眼的東西跟著,嘿,瞧著是細作,在城牆根兒料理乾淨了,您就放心吧!”,
來人名叫關海山,時任革命軍西縱聯絡副官,本是滿清大內三等侍衛,正宗的八旗子弟,老姓瓜兒佳氏,正黃旗下,早些年出於義憤,一時不合,殺了順天府尹的小舅子,反出山東,嘯聚山林,落草為寇,為禍一方,後來幡然悔悟,帶領一幫響馬加入革命黨,跟隨黃克左右,從事情報收集工作,憑著一身橫練功夫,走南闖北,著實為革命軍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再後來回到北京地下工作,屈指算來,已兩年有餘,沒想在這裡遇見。
待進屋坐定,關海山開門見山地問道:“琪麟兄,我這番來,是受黃先生委派,不知經費籌措的怎麼樣了?”
曾德鴻嘆口氣道:“唉,難啊難,要錢之難難於上青天!,你看看這上邊兒,達官顯貴,錢莊老闆,地主老財都蒐羅個遍,也翻不出倆人,唉,我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關海山接過名單,瞥了一瞥,順手擺到一旁,笑道:“看來所料不差,黃先生也是為此事擔心,起義迫在眉睫,沒錢可是萬萬不行。”
“老哥我是實在沒轍,辦法都想盡了,就差上天入地刨祖墳!”,曾德鴻兩隻手肘撐在桌上,揉搓著充血的雙眼,有氣無力地說道。
關海山聽罷,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天無絕人之路;琪麟兄大可不必如此著急。”。
“哦?”,難道他有辦法?曾德鴻心裡起了盼頭,停下動作,抬起頭,睜開眼怔怔地望著對方。
關海山壓低嗓門,湊攏說道:“此番前來,正是為琪麟兄送上一套富貴!”。
“唔?”,曾德鴻起了興頭。
“君可聽聞清宮三大太監?”
“莫是那安德海,李蓮英,小德張?”,曾德鴻問道。
關海山接過話頭說道:“然也,我這套富貴正是著落在這滿清第一號太監,李蓮英身上!”
“果真如此,還請兄弟為愚兄指條明道!”,曾德鴻聽說錢有了著落,激動地站起來,躬身一揖。
關海山趕緊扶起:“兄長何須如此,你我皆為革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嘿,話說開了,這筆橫財也是民脂民膏,我們劫了它合情合理。”。
“兄長且寬坐”。
從關海山的話語裡,曾德鴻慢慢了解到,自打光緒三十四年十月,慈禧與光緒這對冤家母子前後腳駕崩之後,李蓮英自忖沒了靠山,難以在宮中立足,加之年事已高,無兒無女,不能不為自己後半截兒多多考慮。
龍脈
仔細回想起來,打從咸豐年間入宮,光陰荏苒,他已經在宮裡提心吊膽了近五十年,往日的小李子也變成了老李頭,是時候休息休息,享享清福了。得虧這麼些年深受慈禧賞識,步步高昇,從不名一文的蘇拉太監一直熬到內務府大總管,二品頂戴,紫禁城第一紅人,以不全之身,享盡人間榮華富貴,實屬不易。
在深宮內院晃悠幾十年,李蓮英也看透了人生百態,深知朝廷禍福難測,明白激流勇退,保全萬安的道理,所以從早些年起,不但時刻注意韜光養晦,和光同塵,夾起尾巴做人,也堅守富足不忘節儉的教訓,甚至於吝嗇。凡是銀子上頭的事情,一絲一毫從沒有含糊過,每月的月例銀票,總要到司房摺合為九成九的台州紋銀,再拿回屋藏起來,就連上面賞賜的綢緞,都叫官成衣制好之後,把剩下的尺頭零碎帶回,一絲一縷妥善儲存,半分不浪費,以至於有不少人在背後暗諷他為“李老慳兒”,地地道道的守財奴。不過靠著這份本事,他也積攢下大量錢財,足夠幾輩子吃穿。
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慈禧玩兒完,隆裕得道,小德張雞犬升天,成了新一代太后的心腹,如此一來,這紫禁城雖大,卻哪裡還有小李子的立錐之地?宮裡一群宿敵見風使舵,乘勢盯上了他的荷包,挖空心思要勾出他的牛黃狗寶。
李蓮英何等樣人,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練得一顆心玲瓏剔透,什麼異樣的心思瞧不出?自知老佛爺一死,樹倒猢孫散,這些年積澱的那起子勢力,必然跟著大勢去矣。形勢已然如此,倘若再呆在宮裡,遲早老命兒難保,莫說早有不少人恨他得牙癢癢,就是自己身後這筆錢財,也有不少人紅了眼,伺機而動。
兩宮喪事辦完,他就請旨為民,趕緊帶著炕底藏的八十萬兩方寶出走,也不住西華門御賜的宅第,而是悄悄搬進棉花衚衕,成日閉門鎖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恁是親朋好友,舊識故交,一概不見,還放出風聲,說自己害了重病,時日無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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