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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嘆了口氣,無可奈何道。
其實不單他一個人,隆泰和關海山,錢三這兩天也盡在琢磨怎麼個辦法,無奈從早到晚四周圍都有人盯著,只要幾個人站一塊兒,立馬就有底下使喚人腆著臉湊到跟前。
沒法趕,趕也不走,貼穩了的狗皮膏藥,到哪兒哪跟著。
還是錢三聰明——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除了曾德鴻,另外三人身懷一項絕技——唇語。
所謂唇語者,簡而言之,就是靠觀察別人說話時嘴唇的運動來解讀別人說的話,是一門功夫,需要大量的模擬和長期的實踐方可學會。關海山是大內侍衛出身,須知大內之中不少禁宮內苑安排的太監不是啞巴就是聾子,大多是犯過的太監給毒啞了嗓門或是鑿聾了耳朵,發配冷門當差,時間一長,這些人逐漸多了起來,不免有鬧事的時候,再加上無法溝通,扒衣服扯褲子,晃起膀子幹仗的事情經常發生。但到底是在紫禁城,若說京城是天子腳下,紫禁城就好比天子的腳板心,在腳板心撓癢癢,誰受得了?於是自從康熙聖祖爺起,內務府便承了上諭,凡當值侍衛必須學會手語,唇語,方便跟這些個太監交流,也好讓他們明白打他們板子是為了什麼。
再到後來,侍衛們發現這項絕活用處多多,逐漸流傳到了兵營。軍中管事兒的一聽,覺得有趣,便專門整治隊伍練習此法培養細作,隆泰混跡于軍中多年,此種雕蟲小技早已爛熟於心,而錢三是跟著關海山作土匪,學這般本事是為了方便收集情報,比如藏在山林裡,憑藉手中的千里眼,看著對方嘴巴怎麼動,隔老遠就能知道前面遠路過來的‘客人’是做什麼的,有錢還是沒錢,藏在哪兒。
惟獨曾德鴻最笨蛋,還好腦子夠用。
幾個人被軟禁在四合院,婉清和十三太保也住在一個院兒裡,他們有什麼需要或是有什麼吩咐,自有下人招呼。
晚飯後,一群人聚在堂屋會議。
婉清道:“我說曾先生,是時候該動身了吧。”
曾德鴻笑道:“動身動身,沒說不動啊。”
婉清笑笑,“勞煩曾先生擬個章程,咱們是走水路呢,還是走陸路。”
“水路有水路的好,這個,快,走陸路有陸路的好,不會沉到水裡去。”
曾德鴻一席話引得眾人鬨笑。
婉清漲紅了臉,咬起銀牙,煞是好看。
“別跟我吊腰子,可別忘了,說好的,殺了李蓮英,把他的棺材本兒幫你們護送出去,你們就該著幫忙找龍脈,喲,怎麼著,曾爺忘性大,把這茬給忘得一乾二淨!過河拆橋怕是不合適吧?!”
“那怎麼會,張總管的‘大恩大德’,咱們哥幾個謝都來不及,這不,要不是多虧張總管,這每天的嗎啡針我上哪兒找去!”
婉清佔了上風,得意地笑了笑,“大恩不言謝,曾爺怎麼那麼客套,昨兒個我還跟大總管提起,曾先生幾位都是伶俐人兒,最曉事兒的,龍脈一事靠他們,絕不會錯。”
“你瞧,我這也是幫諸位說好話不是,咱們算是自己人,絕沒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事兒成了,找解藥除藥癮的事兒包在我身上,張總管那兒,我還是能說上兩句話的。”
這話沒人搭腔,屋裡頭顯得沉寂,倒是隆泰和錢三一口接一口的旱菸,搞得烏煙瘴氣。
曾德鴻起身推開窗戶透透風,旁邊一直閉目養神的馮無庸忽然睜眼道:“幾位有顧慮也是人之常情,怕事情到了頭,給賣了,殺人滅口。江湖上跑,難免這樣的事,就我不說,諸位也定會這樣去想,雖說別人怎麼做我管不了,但我可以向諸位保證,若是真有過河拆橋,娶了媳婦忘了娘這檔子事,諸位大可離去,我馮某人保諸位性命無憂,安然而退。”
隆泰嚷道:“你憑什麼保證?”
馮無庸透出一聲冷哼,輕蔑道:“你不妨在江湖上打聽打聽,我‘八臂猿’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的。”
關海山心裡‘咯噔’一下,原來馮無庸綽號八臂猿。
關海山是京城通背拳門的大弟子,師從‘鑽天猴子’吳天罡,曾聽他說起過,當年有個師弟叫馮天祿,人稱‘八臂猿’,年輕時做得汪洋大盜,但只做劫富濟貧之舉,從來不幹姦淫擄掠的勾當,二十年前縱橫江湖,口碑甚高,後來莫名其妙的失去蹤跡。吳天罡曾多方打聽,也沒尋著下落,關海山經常聽師父提起當年師叔的英偉事蹟,十分欽佩,吳天罡不止一次感嘆道,馮天祿武藝修為遠在他之上,若以前留守京城,定然已是一代宗師,這掌門的位子終歸還是他的,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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