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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放滿了桓東君日常看的書冊賬本,東邊是他日常起居之所,靠著窗邊放了兩張軟塌,中間用茶几隔開,窗外一片荷塘,塘中央還建有一處小屋。東西兩間被一面三折的屏風隔開,上面分別繪有三副水墨人物畫卷,全是桓東君親手所畫。
第一副上畫的是一個身著白衣手持寶劍的青年,正從一柄鋼刀下救出一個梳著總角的幼童。第二幅畫的是那白衣青年側臉離去的背影。最後一副畫的是那幼童站在山崖邊,怔怔的望著山下的情形。
畫上的白衣人皆有真人大小,眉目分明,正是東方不敗二十餘歲時的容貌。
桓東君立於屏風前,攬著東方不敗柔聲道:“這是我十二歲時所畫。我肖想你十餘年,終於把你拐來了。”
東方不敗也細細瞧那幅畫。他雖不大懂得品畫,卻也看得出三幅畫中所隱含的佛家所謂“求不得”之意境,因覺得此畫同二人此時的情形十分不相襯,遂道:“這畫雖好,卻意在分離二字,還是撤下吧。”
桓東君也覺得這畫甚是淒涼,要換上更為應景的才好,於是說道:“那我再畫一幅?”
東方不敗微笑道:“你方才說這裡是我們的家,家中佈置自然有我操持。”
桓東君立刻作揖道:“是我疏忽了,往後一切皆依娘子喜好。”
兩人又坐在軟塌上說笑一陣,桓東君心中仍惦記著喜服的事,說道:“明日我便讓人送布匹來給你挑選,現在離大婚那天僅有九日,還好姑蘇織坊中最不缺出色的繡娘,趕工幾日定能做出讓你滿意的喜服。”
東方不敗原本軟軟的靠在他懷裡,聽了此話,忽然坐起身道:“你只讓人送布匹來便好,喜服我要親手縫製。”
桓東君奇道:“娘子真的擅長針線?不如我派幾個繡娘過來,同你一起……”
東方不敗打斷他的話,說道:“我還有許多本事,桓郎都未曾見過。”
桓東君見他神態嚴肅,擔心惹惱他,只得點頭答應。又坐了一會兒,他起身道:“我還需往前庭去一趟,谷中有許多瑣事要安排。等會兒我讓長六在樓下林中侍候,你需要什麼,只管喚他。臥房在樓上,待會兒累了就上樓休息,浴池在樓下,樓梯在屋子北邊……”
他兀自叮囑個沒完,東方不敗只覺得好笑。他起身將桓東君推出門外,道:“我又不是三歲孩童,自然知道照料自己。你早去早回。”
聽他如此說,桓東君又起了調侃的心思。怎奈時辰不早,他只得點頭笑道:“是,謹遵教主吩咐。”說完又拉著東方不敗親了一下臉頰,才依依不捨的縱身離去。
東方不敗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桃林中,這才轉身回屋,從東邊的樓梯上了三樓,整個人頓時被印入眼簾的紅彤彤的一片迷住心神。
這間屋子已經被裝飾成新房的樣子,各樣擺設上都貼了大紅的喜字,西首的大床更是嫣紅一片。喜帳、喜被一一齊備,繡滿了鴛鴦戲水的圖案。東方不敗走到床邊,掀開帳子,坐在喜被上,輕輕摩挲,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這樣的喜被,東方不敗用過七次。曾經,他也對每個喜被中的人承諾過要照顧她一生一世。
七年前,他將她們一個一個全都殺了,屍體拋到崖下,連個蹤跡都不剩下。
所謂承諾,就是用來被打破的罷。
他同桓郎二人,究竟能不能天長地久……東方不敗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桓郎待他滿腔柔情,他的愛意來得那樣迅速,那樣強烈。同桓郎相處得越久,他越覺得自己日漸沉迷,在情感上愈陷愈深。到現在他已無法想像,將來若失去桓郎的愛意,自己該何去何從。
從兩人最初相識的那日起,桓郎只要對著他,眼中流溢的永遠是滿腔情意。的確,桓郎一直待他百般的好,所有事情都依照他的喜好來安排,而他也一直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一切。以至於到現在,兩人相處已經一月有餘,他甚至不知道桓郎喜歡吃什麼口味的菜,飲什麼味道的酒。好像他同桓郎在一起,只是為了貪圖舒服,甚至是為了貪圖他給予的情愛。
想到這裡,東方不敗心中愧疚,暗暗下定決心:桓郎,從今往後我會待你好。
東方不敗行至樓下,在池中沐浴細細完畢,又從隨身帶來的包袱中取出一件衣裳換上。
這件衣裳以牡丹為飾,正是月前他在黑木崖上等待桓郎時所繡。此時他穿上這件霓虹雲裳,又對著鏡子細細描上脂粉,眉目含黛,朱唇輕點,正如桓郎那日所繪。四下尋不到牡丹花,他便飛身從樓閣後的荷塘中摘了一朵盛開的紅蓮,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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