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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級而登。到了第五層,開窗眺望,心曠神怡,雲水蒼茫,峰巒層疊。蕙芳道:“大姐姐你看,東去天朝不知有幾千萬裡。”麗貞道:“記得咱家相公說,主上與妹夫幾人由天朝回來,乘了飛車,雖遇逆風也不過十餘日。比不得愚姐與二妹、三妹在嶺南,林家寄父送咱們姐妹三人由水路到這裡女兒國來,足有八九個月哩。”如玉道:“原來此去天朝竟如此窵遠麼?”寶英道:“天已不早了,咱們玩也玩夠了。妹子與大姐姐先要失陪了。”如玉道:“且到下邊去用些點心未遲。”眾姐妹都道:“咱們吃不下了。”於是姐妹五人下了眺遠樓,攜手同行,來到丹桂廳前。早有宮娥稟道:“啟上娘娘,黎府、枝府、盧府、梅府的輿馬伺候已久。”姐妹四人都道:“咱們去謝過了伯母,好回去了。”如玉款留不住,只得一同出了園門,仍到後堂。眾姐妹與太夫人道了打擾,葉氏太君也款留不住。母女二人送至大廳,麗貞諸姐妹扶了侍婢,謝別登輿,紛紛回府不題。
且說那女兒國中開科取士的大典,凡有女兒國所屬地方先行郡試。鄰邦願來赴考者照女兒國的國俗,凡是雌的男子亦準與試。梅佔魁先是考取郡元回家祭祖。阿母、阿姐甚是欣慰。過了月餘,佔魁公子別了母姐,帶了家童,回籍省試。三場考畢得意而歸,仍是日夜勤功,揣摩會試、廷試的功夫。一日,正在書房用功,只見家童走進書房稟道:“啟上相公,外面有客來候。”佔魁問道:“你可認識否?”家童道:“就是姬瑞芝相公。”佔魁道:“既是姬相公,快去請來相會。說我迎接。”家童答應去請。公子步至滴水簷前,只見姬瑞芝已進大門,彼此殷勤,並道契闊,一同進了書房分賓主坐定,家童獻茶。瑞芝道:“佔魁兄幾時回府的?”佔魁道:“小弟返舍已有五六天了。”瑞芝道:“場中定然得意。”佔魁道:“小弟是不過潦草塞責而已。還是吾兄得意。”瑞芝道:“今日特誠前來恭候,井求賜讀大作。”佔魁再三推遜。瑞芝務要請教。佔魁便於書篋中檢出道:“小弟的拙作,是不堪汙目的。”瑞芝道:“吾兄真個是謙謙君子了。”說著,雙手接過,見題為《師克在和論》,其文曰:今使有將才而無儒術,講文德而忘武功,皆不足興人家國者也。時勢值萬難之會,欲用民力,必先能得民心。蓋民力易聚亦易散,民心易合亦易離。至於一聚而不復散,既合而不復離,則非濟以和衷,其肯為我效用者鮮矣。則如鬥廉所云:“師克在和”,良足法焉。何言之?方莫敖之遇鄖師也,彼奮鯨吞,此圖蠶食。當敵焰方張之日,有不嘆我軍之皆墨者幾希。在鄖剛兵聯與國,直欲斬將而搴旗;在楚則帥鮮奇謀,無望追奔而逐北。惟其同胞之意切,而後挾纊之恩孚。稱爾幹而比爾戈,我戰之所以必克也;退以金而進以鼓,如樂之由是而和也。嗚呼噫嘻!南風不競,涉魚齒以無功;東道遙通,緬鴻圖以宛在。試問如林百萬倒北之戈,何以不免乎?同德三千東征之績,何以告成乎?
從可知制敵者有先聲,好謀者無後悔耳。片語括孫吳之要,韜略不足奇矣;此行定貳軫之盟,犧牲於以潔矣。有子曰:“禮之用,和為貴。”其即此意也夫。
瑞芝反覆數過道:“吾兄大著,矯然不群,使弟莫贅一辭。如此佳作,定然獨出冠時。一俟泥金報捷,弟來叨擾喜酒,追陪末席何如?”佔魁道:“小弟拙作已汙尊目。吾兄的佳作能與小弟拜讀,一擴眼界否?”瑞芝道:“弟之拙作遠不如兄。他日得附驥尾,已出非望。稍停幾日,攜來就正何如?”二人談談說說,暢敘多時,方才別去。
光陰如箭,日月如梭,一轉瞬間已將放榜矣。這日,佔魁公子早上起身,穿好衣服,開了書房門。家童送進臉水,公子即便洗臉。洗過了臉,尚未梳頭,忽聞外面人聲喧雜,鬧熱非常。不知為著何事,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十四回 梅公子連元及第 花御妹奉旨招親
話說梅佔魁公子晨起梳洗,忽聞外面一片聲響,正要喚書童出外問時,只見家人進來報喜道:“公子高發了!報子已到。請公子出廳。”公子道:“知道了。”當下梳洗已畢,穿好了外罩的衣服,徐步出廳。報子槍步上前道:“少老爺在上,報子們叩喜!恭報少老爺高中第一名解元,有報條在此呈覽。”公子接來看過報條,便道:“勞動你們,外廂酒飯。”遂命家人到太夫人房中,取銀二百兩,賞與報人。報子連忙叩謝。又命家人速排香案,望闕謝恩。蒼氏、鳳英也是十分歡悅。當下親友聞信,都來賀喜。開報請客,自有一番忙碌。前日來候梅解元的那位姬瑞芝公子,也高高中了第二十名舉子,都是十分興頭,彼此同年,往來愈加親密,各自用功,巴圖上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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