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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顧'英雄塚BY南有嘉魚&霍青桐
文案:他沒能殺了他;更沒有把他千刀萬剮。那個人;彷彿天生就該如此;青衫磊落的;索然獨立於花廊下。他在抬頭仰望;臉上陽光與陰影縱橫交拓;有著春草清輝的文秀;也有著暗雅如蘭的憂傷。戚少商突然覺得有一種痛苦;像冰雪飛落大海。水寒無聲。
曾經,他是那個和他指天為誓的人。
每次他覺得自己快忘記了,都會迅速地再想一次。是的,他夜夜在想,夜闌深處,閃爍著微弱心火,映出當年一張曾經無比誠摯的臉。
兩指並立,以手指天,他說,“我今入了夥,就和眾兄弟一條心,不走漏風聲不叛變,不出賣朋友守寨規,如違反了,千刀萬剮……”
直至今昔,這樣的情景還會如生如死地出現在他眼前。
猩紅的大帳,三尺青天,他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離開過那裡。那條涓涓不停的虎尾溪,那些飛蓬的黃沙,荒蕪的山樑,還有豪邁歡笑的臉,只要他願意,他們都可以瞬間來到他眼前。
所以當他皺了下眉,嘆了口氣,放下茶杯,探身樓外時,看到那抹影子,仍然覺得如夢似幻。
他沒能殺了他,更沒有把他千刀萬剮。
那個人,彷彿天生就該如此,青衫磊落的,索然獨立於花廊下。
他在抬頭仰望,臉上陽光與陰影縱橫交拓,有著春草清輝的文秀,也有著暗雅如蘭的憂傷。
戚少商突然覺得有一種痛苦,像冰雪飛落大海。水寒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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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風。細雨。
白玉一般的重樓。
暮春時分,黯黯天際,細雨離離。
楊無邪的臉色跟天色一樣凝重。
“孫魚已經在臨安府作好安排,按我們上次說的計劃,現在過去的第三批,帶隊的是張炭。六分半堂沒有動靜,倒是有橋集團的方小侯爺似乎有所察覺,有人看到五大刀王裡的容兆蘭和孟空空在臨安附近出現……”
楊無邪的聲音很清晰也很有節奏,他是習慣於報告的人,不管多麼繁冗複雜的情況,他都能在最快時間內理出最有效的線索,再配合他所掌握的情況,隨時向頭領清楚彙報,並作出合理精闢的分析。
誰都知道,沒有了軍師楊無邪,不管是冷傲陰鬱的蘇夢枕,自在瀟灑的王小石,還是雄才大略的戚少商,金風細雨樓都絕不可能發展得這麼穩,這麼實,這麼久。
他已經說了大半個時辰,卻沒有一絲不耐煩。早晚一次的情報匯總,幾乎是進入三月以來每天的例行公事。戚少商是英明的領袖,他一直很擅於傾聽情報,分析情報,利用情報。所以他不怕亂,他甚至喜歡亂,只有亂才能突現應付變局的才能和手段。這也是讓楊無邪最欣賞最佩服也最自豪的一點。
而今天,卻有點意外,平時在彙報裡一遇到疑惑馬上就會發問的戚少商戚大樓主戚大龍頭,今天傍晚的大半個時辰裡,除了在聽到臨安水運情況時淡淡“唔”了一聲,就一直斜倚在窗前的軟榻上,支手望窗外。
樓下有幾竿修竹,被三千春水一洗,支離葉片青翠帶露,更見風骨。
他定定地看著。
楊無邪的眼睛轉了轉,慢慢地眯了起來。他的眼晴本來就很大,平時看起來明亮爽朗,但眯起來的時候,就顯得有些陰險奸詐。他也顯然警惕到了這一點。所以他眯起眼來的時候,就笑。他一笑,亮出了整齊的貝齒,很無邪,也很可愛。
他就這樣笑眯著眼,從手裡的一疊絹軸中抽了一頁出來,又輕咳了一聲,“樓主,西北的情報到了。”
戚少商慢慢回過頭來,眼神像是白露後一抹銀色的月光。
楊無邪凜了凜心神,但仍然維持著自己的速度,不急不緩地說下來,“東線那邊戰況堪憂,耶律宗望連克數城,如今已兵臨凜州,童貫所率的兵馬一戰即潰不成軍,丟盔棄甲的南撤,現在據城而守,只等著朝廷合談。至於西線這邊,平州大戰,金兵折了四萬餘人,號稱戰無不克的八千精騎連同大將術虎,全數葬身城內,完顏宗翰想氣勢如虹一舉掠下京師的計劃被澆了個透心涼,現在的廷報是他屯兵於野,好似是元氣大傷,但據我們探得的情況看,金國接收了大遼的部分兵馬,中京最近排程頻繁,只怕……”他頓了頓,沉聲道,“樓主,看來我們進行的那件事,要加快才行。”
半響,才聽到戚少商沉穆的聲音,“平州如今怎樣?”
楊無邪嘆了一口氣,“半年前顧惜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