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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不見。風過後,只見有二三十匹戰馬,盡裹紅巾,胡哨了一聲,就有一枝箭射來,先中了張一左腿,射倒在地。到是張小橋久走江湖,知是響馬,就順下一包金子,種在路傍,使腳蹴起土來蓋了。早已人馬到跟前,叫:“快丟行李,饒你命去罷!”二人跪在地下說是公差,現有文書。依著馬上大賊,就過去了,步下的土賊跟著百十杆槍趕上來道:“這衣裳也是錢。”即將二人剝的赤條條,翻出兩大包一搭包,都是金子。忙稟了馬上賊回來,喜個不了,問道:“你這金子那裡來的?”張小橋說:“這是本府充州大爺送按院爺幹升的。”賊們大喜,叫聲“得財”,一陣風去了。
這父子二人呆了半晌,拔了箭,赤手空拳,走了幾步,又望馬去遠了,才取出埋的行李,只落了五錠,輕輕的上腰。父子面面相覷道:“好薄命呵!”張一道:“五十兩金,也還值四百兩多銀子,家裡還有五百兩銀子,這些首飾、衣服,也還有二千金以外的財帛,也勾咱爺們過的了。這不成是咱自家的東西。且回家去商議怎麼哄來安老婆,才得無事。”兩人垂首而行,再回大路。正是:小路截來大路拋,烏鴉銜肉遇鵬雕。
如今仕路多如此,總替傍人先上腰。
未知這剩的金帛,張小橋如何享用;來安死的人命,日後作何發覺,有分教:黃金素債,連累殺性命四條;白手爭財,撮弄成冤家一處。
且聽下回分解。
第九回 來安妻出首賊贓 吳典恩拷逼主母
詩曰:
業心薪火日熬煎,浪死虛生自古然。
貪性直教金接鬥,名心何日浪回船?
毒蟲射影能為禍,惡刺鈞衣到處牽。
但看盈虛知此理,龐公常欲散家緣。
卻說張小橋一路走著, 沉吟不語,和張一商議:“這回去,來安老婆問道咱要人,怎麼打發?”張一道:“這甚麼大緊!如今我和你一路回去,別人也生疑。我且去東昌府李小一家住些時,你自己回家,只說來安和我上東京賣金去了。
臨清地面小,賣不開這些金子。等我到東昌府和眾朋友耍上兩月,打聽打聽,再作理會。“小橋只得依從。到僻靜林子裡取了一錠金子給張一帶了,又給些散碎銀兩,父子分路,張小橋自回清河縣來。即日握到天晚,黃昏時悄悄進門,老婆接著問道:”張一和他來二叔哩?“小橋便說:”臨清地方小,通賣不開,又出不上換數,他二人上東京去賣去了。我掛著這個差使,眼看有了新官到任,怕革出衙門來,人家笑話。“
老婆也就不言語了。一夜歇息不題。
卻說來安老婆,從漢子出去,只是肉跳心驚的。那日夜間做了一夢,見來安渾身是血,哭著說:“人害了我命,你還不告狀,等待幾時?”就唬了一身冷汗,醒了。天明起來,才待過牆來問信,聽見張小橋說話,唬了一驚,忙過來問來安的信。因說:“來安和張一去東京賣金去了,我為差使回來,怕誤了點卯,等他們有信來,我還上臨清去買布。”來安老婆也似信似疑的,只得罷了。終是不放心,街上去討了一卦,是白虎神纏著世,應主有孝服,行人血光之災。又因張家老婆常常小爭小嫌的,把他家包袱、皮箱不給他,懷怨在心不是一日:“待要和他爭嚷到官,怕來安在京沒有長短,可不是自己先跳下水去才拉人?待不作聲,或來安被他謀害,得了財去,我還不知道。”尋思了有半個月,打聽不出個信來。
那日合當有事,來安老婆屋後撒尿,只隔著一堵牆,聽的除的土響,一似鐵鍬掘地一般。在牆縫一張,原來張小橋使鍬把地窖子取開,拿出他家皮箱、包袱,在裡那盤弄,他老婆在傍算道那個值多少銀子。也有取出來的,放在地下,要去當錢。他老婆道:“你也賣了他好幾件,他家老婆日日來炒,等他漢子來,還要和咱打官司,能可出首,不肯便宜了咱哩。這些時,好不和我合氣哩。”張小橋笑了笑道:“著他等著,他漢子只好到那一世裡託生了來罷!好不好把這淫婦也殺了,掐斷一根線:”那來安老婆聽見這幾句言語,顯是實情,才知道他謀殺了來安,實要昧他的財物,又是疼人,又是疼財,不敢露出一聲來。
明日早起來,使包頭裹了頭,怕洩露風聲,把那二套宮衣拿著使綿單包了,只推去當。那時是原在清河縣做典史的吳典恩,因亂後沒有縣官管事,他鑽刺在清河代捕署櫻原在西門慶家做夥計,認的來安老婆,他就隨投文進去, 說稟賊情事,不敢寫狀。這吳典史叫在公案前,趕了門子下來,他才細細說了一遍,道:“是張小橋哄的來安醉了,妝賊搶了吳月娘的家事,金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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