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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念頭。這孩子從什麼地方弄來這種東西?阿爾豐索繼續注視著她,一到十分嚴肅的表情。過了一會兒,他經過一番努力才向她微微一笑。他在小餐室席地而坐,雙腿盤在一起;身上依然穿著藍色的校服,打著灰色的領帶,但是已經脫下了帽子,就放在身邊的書包、筆記本和鉛筆盒中間。正在這時,胡斯迪尼婀娜端著茶盤走了進來。阿爾豐索興高采烈地迎接她。
“奶油果醬餅乾!”他鼓掌叫起來,突然之間就擺脫了心中的憂慮。“這是世界上我最喜歡吃的東西了!親愛的胡斯迪,你還記著哪!”
“這不是給你做的,是給太太的。”胡斯迪尼婀娜撒謊道,同時裝出嚴肅的樣子。“一點糊渣兒也不給你!”
她把茶杯擺在小桌子上,—一斟上茶水。在奧裡瓦爾大街上,一群孩子在踢足球,透過薄窗簾可以看到他們那狂熱的身影;甚至不時地傳來他們說的粗話、踢球聲和勝利的歡呼聲。
不久,天就要黑下來了。
“胡斯迪,難道你永遠也不原諒我嗎?”阿爾豐索傷心地問道。“你學學我繼母吧。她把過去的事情都忘掉了。現在我們母子相處得很好,就跟從前一樣。”
“跟從前一樣是不可能的。”盧克萊西婭心裡想。一股熱浪從頭傳到腳下。她裝做小口品茶的樣子掩飾過去。
“可能是太太太善良了;我可是壞透了。”胡斯迪尼婀娜嘲笑道。
“那咱倆就很相像了,胡斯迪。因為按照你的說法,我壞透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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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我壞得多。”女僕轉身離去,消失在通往廚房的走廊裡。
盧克萊西婭太太和阿爾豐素都沉默起來,只是吃餅乾,喝茶。
“胡斯迪尼婀娜就是嘴巴上恨我。”阿爾豐索嚼完口中的食物斷言道。“其實她心裡,我想早已經原諒我了。母親,您說對嗎?”
“大概還沒有。她可不吃你那一套裝出乖孩子說好話騙人的玩藝兒。她不願意我再發生過去那種事。阿爾豐索,雖然我不想提起舊事,可就是因為你的過錯,我吃的苦頭太多了。”
“母親,您以為我不知道嗎?”阿爾豐索臉色慘白地說道。“因此,我才要做這一切,為的是補償我給您造成的損失。”
他說話是認真的嗎?是不是利用他裝成小大人那一套詞彙又在演戲啊?要想在這張娃娃臉上查個明白是不可能的,他的眼睛、鼻子、嘴巴、面頰、耳朵,甚至那亂蓬蓬的頭髮都彷彿地道的唯美主義藝術家的傑作。他長得像天使長那麼漂亮,彷彿塵世裡的神童。盧克萊西婭太太心裡想:更糟糕、更糟糕的是他好像是純潔的化身,是個純真、行善的楷模。“他頭上也有莫代斯托·布魯托那樣純潔無假的光環。”她在反覆思量,同時又想起那個喜歡通俗歌曲的工程師布魯托來;在她跟利戈貝託結婚之前,布魯托曾經追求過她,而她之所以瞧不起他,可能是因為她沒有正確看待他的正直和善良。或者可能正是因為他的善良才遭到拒絕?或者因為吸引住她這顆心的是利戈貝託尋覓的那種躁動的氣質?同利戈貝託在一起,她半點都不猶豫。在善良的工程師身上,正直的表現可以反映出他的靈魂;在阿爾豐索這個小鬼身上,有的是誘惑人的詭計,是半人半鳥怪從深淵裡發出的叫聲。
“母親,你是不是非常喜歡胡斯迪尼婀娜?”
“是的,非常喜歡。她對我來說,遠遠超過了女僕的身份。這幾個月我又習慣了過獨身生活。要是沒有胡斯迪尼婀娜,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既是朋友,又是同盟。我就是這麼看待她的。我沒有利馬人對女僕那些愚蠢的偏見。”
她幾乎要給阿爾豐索講述那位可尊敬的堂娜·菲利西雅·德·卡亞戈爾的故事:這位尊貴的夫人去參加茶話會時專橫地禁止她的司機、一個身穿海藍水手裝的強壯黑人在工作時候喝水,為的是在回家的路上司機不會因為患小便停車找廁所而把女東家一人留在四處都有小偷的大街上。但她沒有講,因為她預感到:雖然在這孩子面前間接涉及到器官功能的事,也有可能把泥塘裡的臭水給攪渾了。
“我再給您加點茶,好嗎?”阿爾豐索討好地問道。“只要我能逃學,我就來這裡。母親,我覺得很幸福。”
“你不應該浪費那些下午的時間。你要是真想當畫家,那些美術課對你是很有用的。”
為什麼一拿他當孩子——本來就是孩子——說話時,就會有一腳踩空的感覺,一種撒謊的感覺呢?但是,如果拿他當個小大入對待,她還是有同樣不舒服的感覺、同樣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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