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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懼怕婚姻,恐懼婚姻生活所帶來的變化,恐懼變化所帶來的漂移振動。用一個女人的青春,去面對一個男人的一世生活,在本質上和監守自盜沒有什麼差別。
在整個中學時期,文學所帶給我的,除了正面的影響之外,還有負面的因素。在消極的後婚姻心理作用下,我一直冷眼旁觀婚姻裡的人來人往。我看不懂婚姻裡的人,看不明婚姻裡的事,看不透婚姻裡的情和愛。後院小木屋裡那個在婚姻之外心魂遊蕩的女人,和母親為了這個風流女人的存在,不斷在自己的婚姻裡歇斯底里的叫喊聲,無疑成為在具有成人自主意識後,羈絆著我問婚道路上的一道障礙。
在心理上,我恐懼男人,這種情緒導致了我對男人心性本能的疏遠。二十四歲之前,我對男人的認識僅僅停留在遠距離的視覺感應上,所有美的、帥的,標緻的,只是停留在過眼的層面上,養眼而已。我自始至終不敢走進男人的內心,我怕看男人,遠勝於看自己。男人的複雜在於男人的隱晦,男人的簡單在於男人的包裝。二十四歲之前,我一直堅持看自己。
二十四歲那年的夏夜,南京街裡街外平靜的剖面,初戀情人打破了我堅閉的處女情感之門,在情緒的強烈抵抗中,我開始小心翼翼地接受生命中出現的第一個男人。男人是憂鬱的男人,每次約會都會帶著一身服裝廠的毛衣衣子,很傷眼球。
男人喜歡寫詩,喜歡用一種憐惜的眼光看著我,喜歡在山西路軍人俱樂部那個空曠的野地裡和我頻頻低語。男人的眼睛很小,笑起來有兩道細細的縫隙,不是很迷人的那種。街面上,這樣的男人很多,他永遠不屬於知性的那種。
在長長的四個月時間裡,我一直無法看清楚男人的真實面目,我只知道男人在夜色朦朧中不斷地懇求著要我,在我最終獻出自己的初吻後,我倉促地逃離了男人的慾望掠奪。
初吻,是一種沒有任何感覺的疼痛。在所有那些散發著油墨馨香的文字喧囂裡,吻是飄魂的激情靈動,然而,我的初吻自始至終沒有這樣一種漫溢的無言與感動。
(四十四)
在下關小桃園那個月色氤氳的夏夜中,男人突然停止了正在進行的腳步,面對月光,捧起我青春亮麗的臉龐,將自己的唇輕輕地遞了上來。
銀幕中的男人和女人,在激情的吻含相擁裡,一直是緊閉雙目的,完全是一副徹頭徹尾的超現實陶醉的忘我神情。我無數次地想象過我的初吻,甚至詳細計劃過它在醉生夢死中的激烈程度。我一直期待著在愛裡生,同時也期待著在愛裡死。
在千年等一次的悲壯中,我疼痛地付出了自己處女的香吻。當我努力閉上自己的雙眼,試圖享受愛的及至神韻時,遺憾的我絕望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任何感覺。在初戀情人的吻含中,我機械地重複著唇與唇的翻滾,舌與舌的攪動。我仰視著天上的明月,在心裡不斷地對自己說,情愛應該有一種顫動,但絕不是月光下如此這般的無動於衷。
我是一個固執的女人,在上個世記八十年代,褲帶是一個女人的一切。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好女人,可以無條件地接受物質的貧窮,但絕對不能接受褲帶的鬆動。在捍衛褲帶的過程中,我處心積慮地為自己疼痛過。在初戀男人獨居的小屋裡,我無數次地為保全自己的處女身做最後的掙脫。
在爭奪處女權的鬥爭中,理智一直遙控著我,我無心這樣的得到,自然無意這樣的付出。我堅持把自己的第一次,完整地給付婚姻裡的那個男人,除此之外,僥倖不是男人遭遇我處女身的理由。
當無愛的感覺在一種隨意中積聚升騰,我望著男人十八平方米的小屋,無力地鬆動了自己的手。在選擇放棄的過程中,我找不到延續和啟動情感再生的任何藉口。
分手的那天,男人沒有說分手。男人象堵牆,橫亙在我的面前。山西路軍人俱樂部那片茂密的水杉樹林裡,男人沒有吻我,而是將我的身子輕輕地抵在牆垣上,並猛地一下提起了我淚流滿面的下巴,良久,男人也沒有鬆開自己的手。
我要出遠門。男人說。
你在逃脫。我說。
男人最終鬆動了捏緊我下巴的手,跟隨著我走到車站。夜來的風積聚著,有一絲疼痛的暗香在流動,我含住眼淚,揮了一下手,算作告別。
夜南京岑色的氛圍中,街道在沉睡中述說著千年輪迴的生死故事,當記憶終於定格為千古絕唱,憂傷的我開始尋求一種沉痛的解脫。
玄武湖碧綠如蔭的草地上,中山陵肅穆如幟的山道中,棲霞寺紅楓浸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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