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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大人剛剛上任,領民對大人依然很是恐懼,不容絲毫馬虎。當然,各地還有不少武田殘眾,這些人會趁著肥前守西征的時機,和北條氏勾結,把兵火引入甲府,這樣一來,右府大人的苦心就會付之東流。我家主公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川尻秀隆聽後,眉梢不禁一個勁地顫動。他堅信已摸透了家康的心思:先用花言巧語欺騙他秀隆,再把軍隊開進甲府,接著把他誘入自己的領地除掉。
人,總是跳不出自己的思慮之繭。從這個意義上說,百助和秀隆毫無二致。一個太信任他人,另一個則疑心太盛,可是,兩人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百助擦了擦汗。“來此之前,我家主公再三叮囑在下,豁出性命也要保護好大人。大人如有什麼良方,百助願效犬馬之勞。”
“你俠肝義膽,令我萬分感動。但無論如何,這也是十分意外的大事,恐怕我一時之間難以作出決定……”秀隆故意小心翼翼,含糊其辭,“家康公可有什麼良策示下?”
“沒有。”百助依然像個孩子,句句實情,“我家主公讓在下好好地跟肥前守商量,再作決定……主公還說,正是認為在下能勝任,才派在下來的……”
秀隆放下酒杯,抱起胳膊。狡猾的家康,究竟是出於何種考慮,竟讓百助說出這樣的話來?家康一定認為,既然信長這棵大樹已經倒下了,我秀隆定會棄城而逃。否則,我一日在此,家康一日不便插手甲府之事,否則定招來非議,因此此藉機把我巧妙地引誘到他的領地……秀隆仍然圍繞著自己的生死來思考問題。“本多……”
“肥前守是否想出什麼妙計了?”
“此事的確如你所說,關乎雙方生死存亡。”
“何止關係到我們,這是關乎所有領民的禍福及右府大人偉業的大事。”
“言之有理!看來我還是考慮不周啊……能否給我兩三天的時間,容我仔細考慮。二位也好好想一下,看看有什麼好的對策。”
在說這些話時,秀隆早就作好了打算。此後,他只和二人喝了幾杯就離開了。川尻秀隆此時的兵力只有兩千。但是,他的後臺信長一倒,兩千人馬軍心動搖,無不為自己打算,即刻便四分五裂了,對於這一點,秀隆似乎並沒有真切的認識。他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團結軍心,粉碎家康的陰謀。
在秀隆的心裡,家康的意圖已經越來越清晰。因此,他的面前只有兩條路:要麼殺掉本多百助和名倉喜八郎,放棄西上;要麼果斷地採取行動,趁勢從信州路撤回美濃。我可不能像穴山那麼愚蠢!秀隆一直堅持以為穴山梅雪是太信任家康,才被家康所害。
到了光秀被剿滅那天,即十三日,秀隆向本多百助和喜八郎的下處派來了使者。
“事到如今,依然毫無良策。因此,先把城池託付給二位,請德川軍幫著守衛城池。當然,我則完全按照家康公的指示,透過貴領地西上,參加為主公復仇之戰。另,我欲在明日當面交待甲府交接的具體事宜,斯時請兩位前來面談。”
然而,就在這一天,有一名浪人悄悄地拜訪了本多百助和喜八郎二人的下處積翠寺。積翠寺位於相川、濁川的源頭,乃是要衝。此前,武田氏的山城就建在此處,大永元年(一五二一),駿河今川氏發動叛亂,據傳信玄的母親就曾躲藏於此,生下了信玄。故,此地跟武田氏十分有緣。兩人在正殿接見了這名浪人。
“事出有因,請恕我不能將姓氏告知二位。總之,兩位大人把我看作跟川尻肥前守積怨頗深的鄉民便是。”簡單的開場白之後,浪人說明了來意。原來,秀隆正密謀在甲府暗殺兩人,浪人叮囑他們要格外小心。他的主要目的並不是前來告知暗殺的陰謀,而是告知,他想率領鄉民發起暴動,襲擊川尻肥前守,希望兩人到時不要插手此事。“我們絕非欲與德川大人對抗,只是不想讓百姓深惡痛絕的川尻肥前守平安離開這裡。”
二人把這些話記在心裡,就把浪人打發回去了。“我看這事有些麻煩。”名倉喜八郎變得慎重,“本多,我看明天還是不要去見秀隆為好。”
“不,這樣不妥。”百助輕輕地搖搖頭,“如果我們聽信了浪人片面之言而不去城裡,萬一他所言為虛,那怎麼辦?就等於背棄了川尻,成了鄉民的同黨。那樣,我們還配做武士嗎?”
“可是……若是我們前去,那不等於白白送死嗎?”
“莫要說了。怎會白白送死?萬一秀隆把我們殺了,自己逃之夭夭,反而會引起鄉民對川尻更大的憤怒。川尻不可能做出如此愚蠢之事。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