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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出入皇宮的貴族們搭上話。這樣一來,今天有什麼人進宮,都和什麼人說了些什麼話,就一清二楚了。方可謂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宮裡下達密令,自然不會不知了。”神氣活現的前久好像猛然意識到了什麼,顯得有點侷促,稍微收斂,低下了頭,“雖然如此,可這對於我來說,終究是夢啊,我只不過是一個從京城流落至此的食客……”
家康似乎沒有在意前田的感慨,道:“啊呀,今晚真是談了不少,所謂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近衛大人想必也乏了。今天的晚宴就到此為止,散了吧。”說著,家康把酒杯翻了過來,又忙裡偷閒地看了阿淺幾眼。
無論是家康的眼神還是話語,都顯出一副陶然的雅士模樣,絲毫看不出粗野魯莽的武將之態。若按照大久保彥左衛門的話,這是一種旁若無人的“好色”之態。
今日的晚宴,家康還是依照他節儉的習慣,只給近衛一人單獨做了白米飯,家康自己,以及數正和小平太三人,吃的都是新增了三成小麥的米飯。饒是如此,家康仍然津津有味地吃了三碗。
把前久送走之後,家康道:“數正,本願寺的使者什麼時候到達?”
“最早也得在月底。”
“跟相模法橋同行的是誰?”
“下間賴廉的函上說,是井上勘介。”
“哦。這樣,咱們和本願寺的關節就打通了……數正,小平太,今天晚上近衛大人在最後透露的訊息,對誰也不可講出去。”
“京洛七口之事?”
“對。出入官內的顯貴都喜歡有趣之物。用一等一的風流才子上京城做密探,真是高見,又還有趣。只要這件事做好了,‘天下人’的居城就無須建在京城附近了。安土、駿府、鎌倉都無關紫要。而且,可以知道很多有趣的事情。”說著,家康站了起來,“那麼,大家都退下去歇息吧。今晚我也喝得很痛快,快要醉了。也該舒展一下筋骨,好好地歇息了。”說完,他神情嚴肅地走進了內室。
小平太和數正心有靈犀地對視了一眼,不禁笑了起來。“舒展一下筋骨……”說罷,二人突然覺得正在向新來的女人房間走去的主公,實令人難以琢磨。
“我看主公義表現出那清淡的愛好了。”說完,小平太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兒惡毒,笑了起來,數正也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哈……別說了,小平太。什麼清淡的愛好,我看像豬油一樣油膩。”
“可是,做正事時卻出手不凡,絲毫不出差錯。”
“這是兩碼事。小平太,你嗅出戰爭的氣味了嗎?”
“戰爭的氣味……你說的是筑前守和修理……”
“不是,那有什麼好擔心的,我說的是再往後的事。”
“?”
“筑前守和咱們主公啊。一旦打起來,那可不是小打小鬧。”
“主公和筑前……”
“咱們主公說了,柴田和筑前守的戰事估計會在明春四月結束,屆時必須派使者向筑前守道賀……你猜主公會派誰去?當然,不是我數正,就是你小平太了。看樣子,主公似想派你去啊。”說著,數正似乎又擔憂起什麼來,皺紋爬滿了眉宇。
第九章 風雪之城
這幾日,越前的北莊連一絲陽光都看不到,凜冽的北風捲著鵝毛大雪漫天飛舞。無論窗戶關得多緊,無論室內放幾重屏風,第二日清晨一覺醒來,枕邊總是落滿了雪,被邊上也是雪白一片。
茶茶早就厭倦了這樣的大雪。她的耳邊老是迴響著寒風的呼嘯,城裡城外都籠罩在一片陰鬱的暗灰色之中。每天除了下雪,還有各地的使者絡繹不絕。每次聽到的都是些令人窒息的話,她覺得呼吸都快要停滯了。無論多麼焦急,也得等到冰雪融化之後,在此前是沒有一點辦法的……每當看見繼父柴田勝家來到母親的房間,茶茶就覺得他是個瘋狂的惡鬼。可是母親卻似漸漸愛上了這個惡鬼。女人是多麼不可思議啊,那麼容易就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今日清晨也和往常一樣,一睜開眼,被子上又落滿了溼漉漉的白雪。茶茶彷彿沒有看到雪一樣,伸出手來,擰了一下睡在旁邊的高姬的鼻子。“還睡啊,高姬。”
高姬似乎還想睡,眼睛半開半閉。“起來也沒事做。”
“是啊,能有什麼事呢?”
“姐姐,最好你也再睡一會兒吧。天還這麼暗,連書也不能看啊。”
“阿高。”
“怎的了,這麼鄭重其事?”
“你聽著。我們在這座城裡,頂多也就待到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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