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4 頁)
在一種昏昏欲睡的氣氛之中。
我做了一個深呼吸,終於撥通了小纓的電話,她此刻還在香港。
“你在哪呢?幹嗎不接我電話?”小纓上來就說。她說話一向柔聲細氣,很少見她這麼急的。
我說:“你聽清楚了,彆著急,我現在在婦產醫院我得的不是子宮息肉是惡性的我明天就要做手術。”我一口氣說完,生怕一停頓就說不下去了,而且,我堅決地不說那個“癌”字。
電話的那一端沉默了一會兒,很快就傳來了小纓嗚咽的聲音,很快,嗚咽聲漸漸成了肆無忌憚的號啕大哭。
我無能為力,除了讓手機聽筒離我稍稍遠點兒以外,我無能為力。
這時候聽筒裡小纓開始泣不成聲:“我就知道有事兒,實話告訴你,自從你們離開香港之後我就知道要出事兒!你總是這樣,洪小冰你總是這樣,什麼都不在乎,大大咧咧的。每次給你打電話你都說沒事兒沒事兒沒事兒!這回好了,這回好了,這回事兒大了!”
這時候我特別想拍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小纓,告訴她沒事兒,真沒事兒,我好好的呢,可是我的小纓離我卻又是千里之遙啊!
聽筒裡似乎有人在用英文問小纓什麼,小纓哭著跟人說:“xiaobing got a cancer!cancer!”
不用說這個人一定是小纓的英國丈夫chris了。
因為要應付chris,電話那端小纓的哭聲有了一些停頓,我終於可以插話了:“我這是早期,可以手術就證明沒事兒!你放心,我不會那麼輕易就死的,毛主席不是教導我們說,打得贏要打,打不贏也要打,別以為我好欺負,大不了魚死網破嗎?”
“這是毛主席說的麼?”洪小纓破涕為笑了。
“這是毛主席的紅小兵說的。”
我笑著說,可是眼淚終於沒能忍住,落了我一臉一身。
我忘了我和小纓是誰先掛的電話,又是怎麼掛的電話。我只知道在2005年1月份我瀕死的日子裡,小纓寸步不離日夜守候在我的身邊,我要告訴大家,我能活過來,和我的這個妹妹緊密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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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一槍(1)
24小時不關機是我多年來的一個習慣,倒不是說我真的就日理萬機到了那個地步,我只是養成了時時刻刻揪著心的習慣。公司裡、我自己的小家裡、我的父母家裡、我的朋友那裡似乎都有沒完沒了的事兒需要我操心。可是細想想,所有需要我揪著心的任何事任何人裡唯獨沒有我自己。
2004年的6月3日凌晨4點,我迷迷糊糊地不知道是夢還是醒,手機在我的枕邊一遍一遍地震動,直到我徹底清醒過來。我伸手拿過手機,一看是小纓,忍不住輕輕地笑了一下,我知道老替我揪著心的人裡,我的這個妹妹首當其衝。
聽筒裡的小纓壓低了嗓門:“你這是睡了一覺了還是根本沒睡過啊?”
我反問她:“那你呢?你睡沒睡?”
小纓說:“我睡不著,過會兒你就手術了,我也過不來;我已經告訴小薔了,她已經請好假中午過來陪你手術。”
我說:“你別瞎操心了!我沒事兒的,小薔忙就不用來了。”
小纓在電話那頭一定撇著嘴:“得了吧你,你就別管了。這次該接受教訓了吧,別什麼都不當回事兒,你還以為自己是運動員呢。”
我說:“就算是那也是業餘的啊。”
估計小纓嘴撇得更厲害了:“業餘運動員也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你還吃老本兒,老本兒早都吃光了。”
我有點兒興奮起來:“哎呀,我這不正準備手術恢復之後就健身嘛,我們這些常年坐辦公室、常年打電腦的知識青年們,早該運動啦!等出了院,我就策劃一場轟轟烈烈的‘新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
小纓也抬高了聲調:“拉倒吧你,手術還沒做,就又想著上班的事了。你還是沒有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我輕輕笑出了聲。
23床默默地翻了個身,22床緊跟著“吭吭”了兩聲。
我趕緊收住聲音,壓低嗓門:“我這兒有病友睡覺呢!”
“好吧,拜拜。”我們笑著掛了電話。我輕輕掀開窗簾的一角,天空已經微微地泛著些亮光了。我又輕輕地推開緊閉的窗戶,戶外的空氣有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新鮮的味道!
我渾身一激靈,心裡竟然有了激動的感覺!我要迎接的似乎不是什麼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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