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一旁有點兒手足無措的叫趙建國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是謀害你的主犯,你老公是從犯;還是他是主犯,我們是從犯?”李大夫板著臉,但是我一聽就知道是在開玩笑。
切,全切!(2)
“我不是這意思,不是……”病人口氣緩和多了,想解釋又不知從何解釋。
李大夫扶了扶眼鏡,對“不平等條約”輕聲解釋著:“所有醫院的手術同意書都是這麼寫的,醫生要把所有可能發生的不好的情況都列出來,哪怕只有0�01%的可能。但是我們醫生會竭盡全力杜絕任何一種可能的發生。”然後,他停頓了一下,嚴肅的臉上浮上一絲笑意,“否則,要我們這些醫生幹嗎呀。”
李大夫臉上的那點兒笑意讓“不平等條約”長出了一口氣,不過她依然沒有動地方,她盯著自己的腳尖兒,看樣子是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
見此狀,李大夫扶扶眼鏡又說:“按理說,醫生是不會給任何人打保票的。”
聞聽此言,趙建國拼命地點頭。
“但是,今天我給你打回保票:你的手術出現同意書上的情況的可能幾乎為零。”李大夫有點兒莊嚴的語氣讓“不平等條約”抬起頭,專注地看著李大夫。
“你只是原位癌,你知道的,保險都不賠,對不對?”
“不平等條約”點點頭。
“你的手術是個很小的手術,把子宮切了就完了,而且刀口很小,”李大夫比劃了一下,“跟剖宮產手術的切口差不多,很小,術後你穿比基尼都沒問題。”
聽到這兒,“不平等條約”很突然但是又非常自然地嘎嘎笑出聲來。
“我都奔五張兒了,還穿什麼比基尼呀。”說著她已經挪動腳步跟隨李大夫步入醫生辦公室。
這突然出現的一幕讓我的心倏地一下子放平了許多,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幕是有著一些喜劇色彩的,它就像個拉線木偶,身上掛滿了有著喜劇因子的彩色紙屑。他們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感覺到那些有著喜劇因子的美麗紙屑飄然而至,它們落在我的臉上身上落在我的心裡。在隨後的日子裡,我竟然發現喜劇因子其實隨處可見,只要你用心去調動它、放大它,只要你願意動手拉動這個木偶,那披掛了它一身的彩色紙屑就會紛紛揚揚落下,落下。
我正享受呢,李大夫嚴厲的聲音打斷了我:“你,在這幹嗎?回病房等手術方案去!”
“哦,哦……”我答應著小跑著回到了病房。
我在病床前坐下,我反覆回味“不平等條約”和李大夫的對話。哦,原來手術完了都可以穿比基尼呢!原來“不平等條約”還不好意思穿“比基尼”呢!“比基尼”的意義在那一刻對我意義重大,它意味著我並沒有遠離正常的人類生活,它意味著這個病於我無非是生活中的小小插曲,不久我就會回到生活的懷抱!
這位李大夫,他雖然嚴厲地喝斥我,但是我卻一點兒也不反感。他的嚴厲是那種只有家人才會有的嚴厲,透著一股十分家常的親切;他其實表情並不豐富,話說得也不多,但是幾乎所有的女病人都喜歡他,當然他也只有女病人。這個喜歡裡頭有信任、有依賴、有欣賞,同時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儀呢。
陳衛東來了,醫生要跟他討論我的手術方案,並要他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
陳衛東到病房看我一眼,就直奔醫生辦公室。我尾隨著他也來到醫生辦公室。辦公室裡三個醫生已經就座,居中的就是那位李大夫。
李大夫很客氣地邊跟陳衛東打著招呼,邊讓座,一眼看見陳衛東身後的我,“你怎麼來了?回病房等著。”我看了丈夫一眼,不情願地往外走。
正琢磨要不要在門外偷聽,陳衛東跑出來叫我進去。
我沒有往裡走,坐到丈夫旁邊,而是故意站在李大夫身邊,然後一字一頓地說:“怎麼又讓我參加討論了?”我是說給李大夫聽的。
“你完全瞭解自己的病情?”李大夫低頭看看我的病歷,然後抬頭問我。
我看著李大夫的眼睛,因為離得很近,所以我看得非常清楚。那雙眼睛躲在眼鏡片後面,非常非常乾淨,我甚至看見了他的濃密的眼睫毛,那些眼睫毛在大白口罩的上面透過明亮的玻璃鏡片,非常孩子氣地忽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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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全切!(3)
我的心就在那一刻開朗明亮起來。我有點兒驕傲地說:“是,我一個人來取的病理結果。”我專門強調在那個危難的關頭,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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