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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法桐,有人在身邊嘆息了一聲,這懸鈴木真美呀。
少年時的猜想在此時一錘定音。
我抬頭望著這參天的法桐,從看到時,它就給我不斷的驚喜,雖然不是驚天動地,卻是尋常江湖裡最浪漫的旖旎。
在北方,法桐算是很飄逸的樹,它的飄逸,關乎內心的本質,素潔,乾淨——我只能把法桐想象成一個乾淨而純粹的中年男人,他有著生動的面容,因為內心清澈,所以,眼神飽滿透亮,雖然飽看人間滄桑,卻仍然有著最溫暖的熨帖,那是一種清甜。
有時候,我也會留意其他的樹,槐吧,太陰性,柳吧,太飄浮,楊呢,太傻真,只有法桐,帶著一種甜美的氣息,又飄逸又幹淨,是呀,乾淨,有多少中年男人身上還有這種高貴的品質呢?
且不說中年男子,即使少年男子,內心汙垢的亦是那樣多,寶玉說,“女人才是水做的”。所以,法桐就是那乾淨而雅緻的中年男子,華葉滿蓋,鬱鬱蔥蔥,卻也不沾沾自喜,為人低調而謙遜,一笑,露出歷經紅塵卻還能保持住的乾淨和純粹……
喜歡法桐,還喜歡它的品相。
真美呀,這樣亭亭,卻又這樣曲折,樹幹是詩意的,因為參差著很多斑駁,斑駁是一種味道,枝幹旁逸斜出,似乎在看來路和去路,有著盛世的安靜和淡泊,它把所有的熱鬧都刪繁就簡了,就剩下這簡單的枝幹,插入天空裡,我透過秋天的暖陽看它,葉子漸漸變黃了,一片片的法桐像電影一樣地凋零著——連凋零,都顯得過度的唯美。難怪宋美齡最愛的樹是法桐,而為討美人歡心,蔣介石不遠萬里運來樹種,整個南京城種滿了法桐,中國最美的道路就是去中山陵的路上,兩邊的法桐像音樂,跳躍著,輕吟著,每棵法桐都飄逸得像一首詩……
“從心動寫到心顫,
也只能寫出他
三分之一不到的美好。”
這樣的一句詩,用到法桐的身上恰如其分。
除了南京,上海武康路、衡山路和杭州南山路的法桐也好,充滿三十年代的味道,懷舊,浪漫,詩意……好時光全可以在這裡揮霍,我坐在那些三十年代留下來的老房子裡喝著咖啡,看著路邊的法桐,感覺時光停在了這裡,一點點染綠了我——我被法桐帶到過去了,我被染成了最老的蒼綠,我穿著旗袍,拿著摺扇,端然俏麗地坐在他的身邊,看他寫《愛蓮說》,聽他念聽雪超塵……那是多少年前的我,輪迴到今天這個貪婪地喜歡法桐的女子。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植物篇(3)
——所有樹中,我最愛法桐。
因為它貞靜,安好。
因為它飄逸、純粹。
法桐,是一棵莊重的樹,一點也不輕浮,不媚俗,是一種有“格”的樹。那種內斂的光芒,與清風相和,在風裡,唱著一首低沉的歌——我聽得懂,那歌關乎愛情,是唱給我的,我多次遊走在法桐樹下,失心瘋一樣貪念著這樹的好——這樹!這樹給了愛情意義上的證明和奪目光輝,只有它,品質如此純潔,只有它,相信著大理石一樣的忠誠和熱情,即使枯木成灰,我也會守著你,法桐,有這樣的品質!
法桐,又有著交響樂一樣的大氣。激情的,跳躍的,雖然看上去沉靜似水,可是,它有它的激盪,我注意過銀杏,過於安靜了,過於沉悶了,水杉呢,又帶著幾分輕浮,楓樹呢,太豔了,只有法桐,像一個太過隆重的形容詞,站在我的想象裡,燦爛,端莊,卻又大氣,嫻靜。這是人間最美的樹呀,風定法桐靜,風不定的時候,葉子沙沙地響,像在和自己最愛的女子說情話,怎麼說也說不夠呀……
所以,如果我有一個院子,我只想種法桐,也只可以是法桐。——四棵法桐,房前屋後,枝繁葉茂,院中有池,池中有魚,法桐下,有著白衣素衫的我,不施粉黛,翻看線裝書,手邊,是一壺陳年普洱,身邊,有知心相愛的男子……也許,愛情是,一棵法桐與另一棵法桐的相遇,而法桐,見證著最美麗的愛情和時間贈閱的滄桑,它一天天長大,我一天天老去,老了,就把一把骨灰埋在法桐樹下,和自己的愛人在另一世裡,看春秋日月,閱光陰滄海,這樣一想,內心無比安靜,所謂的好日月,無非如此,夫復何求,夫復何求呀!
風動桂花香
風動桂花香,初看到這五個字,美到了驚心。畫面感強烈到以為是秋天的一幅丹青。
是什麼在動?是風在動。風吹著桂花,撲入心,撲入面——可真香。香得濃郁,又香得空靈,這是江南的八月,我走在桂樹下,似走在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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