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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跳就跳吧,鶯鶯假意抱怨他輕浮,我覺得心裡應該暗喜。
但到底是大戶人家小姐,不必有端著的羞呀,於是下面的唸白真是有趣味。
鶯鶯:“自那夜聽琴後,聞說張生有病,我如今著紅娘去書院裡,看他說甚麼?”(喚紅娘)
紅娘:“姐姐喚我,不知有甚事,須索走一遭。”
鶯鶯:“這般身子不快啊,你怎麼不來看我?”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戲曲篇(3)
紅娘:“你想張……”
鶯鶯:“張甚麼?”
紅娘:“我張著姐姐哩。”
荀慧生演的紅娘最俏,把那般調皮俏靈演得十分有看頭,後來管波也演過,但不如荀慧生好看——我總迷戀舊人舊事,都因著沉香屑的舊香,聞起來都古意燻人。
如果《西廂記》是最典型的才子佳人戲,如果它僅僅是才子佳人戲一定不會流傳這麼久,無論是崑曲還是京劇,它都常演不衰。我想,它的詞美最能打動一些充滿文藝氣質的人——蝶粉輕沾飛絮雪,燕泥香惹落花塵;系春心情短柳絲長,隔花陰人遠天涯近。這樣的詞豔豔的粉,但亦有惆悵,美呀。
再看這綺麗的詞:透紗窗麝蘭香散,啟朱扉搖響雙環。繹臺高,金荷小,銀鎮猶燦。比及將暖帳輕彈,先揭起這梅紅羅軟簾偷看……元曲之所以達到登峰造極之處,是因為把戲劇寫出了一個“豔”。
連林黛玉都稱讚它“曲詞警人,餘香滿口”。
豔是美的,接近於墮落,可還不到,但誘惑足夠多了,想想就足夠心儀。
也聽過說西河大鼓的說《大西廂》,說得更豔了,我小時候聽過。一個姓黃的男子說書,我印象中的《大西廂》相當於港臺三級片,總讓人想著念著,那種野生的趣味,怕是難以抵擋。
也因此去了普陀寺。在山西的幽雅清爽的寺裡,不得不想起這出《西廂記》,正是秋天,寂寂僧房人不到,滿階苔襯落花紅,我想起鶯鶯曾經拾階而上,而張生與她偶見,一見鍾情,驚為天人。
有人形容鶯鶯:藝必窮極,而貌若不知;言則敏辯,而寡於酬對。待張之意甚厚,然未嘗以詞繼之。時愁怨幽邃,恆若不識,喜慍之容,亦罕形見。這是貴族少女所特有的性格,她多情,熱愛張生,在情竇初開時遇到心儀男子,隱秘之花四處綿綿,遠沒有杜麗娘的豔麗,又沒有陳妙常的勾引之處。
我坐在深秋之夜傾聽那遙遠的愛情絕響。
且聽一回大鐘樓的鐘聲,有月落鐘聲的寂寞,走一段塔院迴廊,彷彿看到了戲中的才子佳人,老夫人和鶯鶯所居之處便已在了眼前。一座西廂書齋,一段“待月西廂下,迎風塵戶開。拂牆花影動,疑是玉人來”的記憶;一個鶯鶯塔,一份“蘭閨久寂寞,無事度芳春;料得行吟者,應憐長嘆人”的寂寞;一座梨花深院,一幕*、借廂、鬧齋、請寓、賴婚、聽琴、逾垣、拷紅的戲劇場面。一處被張生跳過牆的地方,一棵被張生踩踏過的杏樹,對映著的是前世情緣中的一份無奈。
所有戲曲的男子與女子無一不是美貌佳人,這是中國戲劇唯美又形式化的地方,而真實的生活大多是凡夫俗子,我們在戲劇中把自己想象成那個才子或佳人,也點一爐香,燒下去,燒下去,直到嫋嫋清香升上來,升上來……其實我們只是在尋一個夢,在找一個叫*情的東西。
找吧找吧。
只要堅持,也許能找到。也許和後來改編的《西廂記》一樣,張生中了狀元,回來娶了鶯鶯——狀元哪出戏都中,其實比中五百萬彩票還難,歷史上的狀元屈指可數,一般中了狀元也沒幾個回來娶當年女子的,所以,看戲吧。
只有在戲裡,才能有那樣完美的愛情——它能滿足我們最美的想象,特別是對於愛情這種奢侈品的想象。
白蛇傳:我寧願是這個妖
《白蛇傳》唱了多少年?無法細數。
“白蛇傳”是中國古代“四大民間傳說”之一。《白蛇傳》乃是起源於一千多年前的北宋時期,發源地在河南湯陰(今河南鶴壁市)黑山之麓、淇河之濱的許家溝村。
戲曲篇(4)
但杭州人一直以為這樣的故事發生在杭州。並且說白蛇被*在雷峰塔下。三十年代雷峰塔倒下的時候,很多人去看裡面有沒有白蛇,後來2005年重建雷峰塔挖掘地宮的時候,我又盯著看是否真的有條白蛇——我倒希望真有,以對得起這個故事的隆重。
但凡和愛情有關的故事總是情意綿綿。何況《白蛇傳》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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