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韓愈倡導古文運動,重現了古典寫作的清新雋永和高尚道德,並且強調說:“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
宋朝是盛世的延續還是衰敗的開始(2)
對佛教的抵制是充滿爭議的,但也是合理的。佛教寺院已經聚集了巨大的財富。到了公元9世紀40年代,唐武宗開始滅佛時—解除僧職,關閉寺廟,掠奪財富,他更多的是基於財政壓力考慮,而非被學者對佛教的嚴厲譴責所打動。官方的態度使得像韓愈這樣的知識分子的思想變得格外令人尊崇。數百萬的佛教徒繼續存在,但是還有數百萬對這個外來宗教充滿疑惑的中國人,他們認為佛祖關於人生的重大問題的答案—諸如,真正的我是怎樣的?我要如何適應這個宇宙?—有可能隱藏在他們自己的儒家經典中某些顯而易見的地方,並由此受到激勵。
一種儒學復古運動橫掃貴族階層,在中國最危急的時刻,也就是契丹人和党項人入侵時,國家最優秀的思想家像孔子一樣挺身而出,為統治者提出寶貴建議。他們堅持認為,人們必須忘卻重生和不老,要明白此時此刻就是一切,滿足感來源於人世的行動。有人總結說:“真正的學者,應當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儒學復古運動將經典學說變成了完善社會的行動指南。他們宣稱,擁有哲學和藝術技能,並且能夠正確地理解古典文化的人,才能夠運用古典道德,從而拯救當今世界。歐陽修就是一個例子,他在幼年時期偶然發現韓愈的文章,隨後創造了他自己的“古代散文”風格,併成為著名的詩人、歷史學家以及收藏家,一路加官晉爵,擁護財政和軍事改革。
眾多同樣才華橫溢的知識分子為國家貢獻了自己的力量,其中最為卓越出眾的當數考古學先行者、偉大的散文家以及宋朝宰相王安石。王安石樹敵眾多(包括歐陽修在內),他們攻擊他,說他是粗鄙、令人反感且卑鄙骯髒的,並最終導致王安石聲名狼藉,慘遭流放。然而,王安石激進的新政策—相當於在11世紀將羅斯福新政與里根經濟政策相結合—真正起到了緩和矛盾的作用。王安石抨擊稅收制度,並實施了更為公正公平的稅收系統,從而增加國家收入;他投資眾多公共事業,提倡“青苗法”,國家向農民和小商人提供借貸資金;他用更廉價的民兵替代昂貴的職業軍人,由此平衡預算。當遇到保守官員的反對阻撓時,他就用新官員取而代之。他還在行政人員考試中加入了經濟學、地理學和法學內容,建立新學校教授知識,併為透過考試者增加薪俸。
儘管儒學復古運動的成就非凡,但是與同時期盛行的第二波發展程序—一次可與古羅馬媲美的經濟繁榮相比,就顯得相形見絀了。對中國的幾乎所有地區來說,中世紀暖期無疑是上天的恩惠:湖泊沉積物、石筍化學物和古籍記載都表明,半乾旱的北部地區降雨量增加,這正是當地農民所希望的;而潮溼的南方降雨量減少,也符合該地區農民的期望。因此,到1100年時,中國人口大約上升至1億人之多。
截至1100年,公元6世紀時《齊民要術》中提及的37種水稻全部被高產的變種水稻所取代,農民們有規律地將水稻與小麥相間種植,每年可以從受過灌溉和施過肥的土地收穫三季作物。不斷延伸的道路網路—城市內部的道路通常由石料築成,有時甚至鄉間道路都使用磚石—使得糧食向港口運輸的過程更為便捷,並且水路運輸水平也得到了大幅提升。中國的造船工人模仿了波斯、阿拉伯和東南亞地區船隻的長處,建造出擁有密封層、4根甚至6根桅杆以及多達1000個強壯船員的大型遠洋航行船隻。船運費用不斷攀升,商人們因為大規模貿易活動而聚集起來。根據一位12世紀的作家所說:透過互相連通的河流與湖泊,人們可以去往任何地方。當一艘船駛離港口,行駛一萬里之遙都無任何阻礙。每年,百姓將耕種和食用之外的剩餘糧食用於交易。大商人囤積平常人家缺少的東西。小船從屬於大型船隻,並參與聯合經營活動,來回往復,透過賣糧獲得可觀收益。
宋朝是盛世的延續還是衰敗的開始(3)
但是,這一切都要花錢,隨著經濟增長,政府試圖鑄造足夠的銅幣。結果,對新銅礦資源的挖掘(以及在銅幣中摻雜鉛的不甚光彩的行為)使得銅幣的產量由公元983年的3億枚飆升至公元1007年的18。3億枚,然而依舊供不應求。
人的貪婪和懶惰拯救了危局。公元9世紀,在茶葉貿易開始大行其道、國家商業監管鬆弛的情況下,四川的商人開始在長安設立分部,在那裡他們可以將買賣茶葉所得貨幣兌換成“飛錢”,也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