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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考慮了十幾年的事,當然完美無缺。”玟縵穿著居家服,剛洗完的頭髮吹乾了一半,剩下的溼漉漉的髮尾貼在身後,捲曲厚重,香氣四溢的軀體還帶著水汽,“從我知道和項景淞的恩怨之後,沒有一個晚上是睡得好的,而這些清醒的時間,都用來考慮,怎樣讓他生不如死,登高跌重。”
“你總算恢復正常了,我還以為一個張文健把你弄傻了呢。”子涵在床上一個翻滾,盤腿坐了起來,練過瑜伽的身體柔軟強韌,快速的抱著腳腕挪到玟縵的身後,左臉靠上她的後背,閉上眼深深嗅著她的玫瑰香波味,“你猜我遇見誰了?”
“應冬。”玟縵瞭然的一笑,轉過身子,用還沒有乾透的指甲戳著子涵的臉頰,“除了他,沒人能讓你神魂顛倒至此。”
“你也不行?”子涵大笑著仰躺下去,眯著眼打趣。
“我有自知之明。”玟縵看了看天光暗了下來,起身去拉了窗簾,房間裡暗若洞穴,開啟床頭音響用小音量放著布魯克納的交響樂。
“哦不,不要現在聽。”子涵裝作痛苦的呻吟一下,“這曲子特別適合莋愛之後聽,有種萬念俱灰的莊嚴感,你現在聽,就是暴殄天物。”
“我喜歡暴殄天物。”玟縵剝了剝指甲,確認它們都牢牢的乾透之後,輕笑著伸開雙臂,哄孩子學步一樣的,“過來吧。”
“老天,我真的戒不掉你。”子涵摘下吊墜,兩次確認放置的地方,然後就不再看它。
書生戒不掉仕途,醉漢戒不掉孤獨,情人戒不掉謊言,過去戒不掉未來。
我戒不掉你。
總有一天,毒發致死。
“裁員了?”張文康戳著辦公桌的筆在半空中停住,饒有興趣的翻了翻遞上來的名單,不少是有資歷的老員工,也就是家裡的頂樑柱,不講道理的讓他們走人,做得有點生硬,但是確實有效,“知道目前的情況了嗎?”
“還沒有任何反應……”西裝革履的手下不需要長的出眾,只要普通就好,最普通的那種圍觀路人就很好。
“項允傑也不笨。”文康推開眼前的一疊紙,看了看自己日曆上的字跡,“啊……又到這個時候了,真煩人。”
每個季度,張家人的聚會。
從各地飛機趕過來落地的重要人物都需要配備專門的警衛,提著手袋站在身後的嬌俏女郎說不定就是身懷絕技槍法奇準的護衛,而那個鬆鬆垮垮的包裡,是一模一樣的小型衝鋒槍,如臨大敵的當地政府捏一把汗回回都把兩隻眼睛都放著這些大佛身上。
偏偏他們還都喜歡落了地開機給張家最頂尖位置上的張老通個信匯報動向。
也就是張文健的爺爺。
精幹嬌小的老人,提著鳥籠在花園裡和別的老頭子聊早間新聞開心的哈哈大笑,一口白牙一個不缺,在陽光底下整齊的排列,白絲綢裁剪的唐裝貼身適合,除了口袋裡帶著的一架老花眼鏡,在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全黑的頭髮紅潤飽滿的雙頰稱得上鶴髮童顏,精神奕奕的老頭子除了人緣極好之外,也就是健康的讓人嫉妒。
“啊呀,老陳呀,你下次要多出來走動走動,兒女事,兒女自己操心就好了嘛。”張老一手扶著自己的鳥籠,一手擱在大腿上,坐在公園的原木長椅上開解著另外一個愁容滿面的老頭子,“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呀。”
“爺爺!”一聲清脆的童音呼喊著,一個小小的肉糰子撲騰著朝張老跑過來,沒有任何人阻止,順利的撲進張老的懷裡,“我和爸爸媽媽來看您!您高不高興呀!文鈺最乖了對不對!”
“文鈺,快下來,說了多少次,不能這樣衝過去,舅爺爺該被你弄疼了。”妝容精緻的女人跺著高跟鞋蹬蹬蹬的緊隨著出現,嘴上是責怪但是其實更是欣喜自家的孩子在張老的懷裡得到了寵愛的撫摸,“表舅……我們……”一邊稍顯拘謹的男人溫和的笑著向張老鞠了一躬,九十度還要多一點,始終低著頭不敢看。
“Bosco。”張老淡淡的出聲。
“是。”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個鬼魅一般的男人倏然站在了女人面前,擋住了她繼續靠近的動作,一隻手已經伸進了西裝左邊的內口袋,表情肅穆的站著。
“表舅,你這是什麼意思。”女人委屈的睜著一雙溼潤的眼睛,“我帶文鈺來看您。”
“老陳,你先回去帶孫子吧,我一會兒再去你那坐坐。”張老置若罔聞的拍了拍今早剛認識的老友的肩,“別想太多,兒孫自有兒孫福。”
老人無措的點了頭,慢慢的起身,緩緩的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