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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贓官的了?我成全你!來,將喀爾欽和薩哈諒收監,隨我押回北京。把這個楊嗣景拖出去,立斬!”
衙役們這一輩子也忘不了這次三堂會審,居然是這樣一個結果。起先呆呆愣愣地看,已不知身在夢裡還是在實境裡。此時驚醒過來,拖上楊嗣景就往外走,楊嗣景邊走邊叫:,‘你敢!你敢?“
“我當然敢!”孫嘉淦衝他背影一啐:“呸!”
隨著三聲大炮,楊嗣景已是人頭落地。孫嘉淦猶自怒氣衝衝。一擺手道:“退堂!”喀爾吉善似乎還想說什麼。看了看孫嘉淦臉色,默默雙手一揖,踽踽退了出去。
偌大的公堂裡只剩下孫嘉淦和傅恆二人。他們不約而同地踱到堂口,看著飄飄灑灑紛紛揚揚的大雪,久久都沒有說話。
“聖上就在太原。”孫嘉淦舒了一口氣。
“今晨已經啟駕回北京去了。”
“晤。”
“你殺了楊嗣景,朝廷——”
“沒關係。”孫嘉淦道:“朝廷於我必有褒揚。但我也知道種禍不淺。”
傅恆怔了許久,說道:“主上英明,你不要擔心。”
四十八 公子失意詠詩懷舊 天威震怒調兵防患
乾隆到了豐臺才接到孫嘉淦和傅恆的密奏,知道了山西臬司衙門發生的一場曠古奇聞。孫嘉淦的摺子很簡單,約略敘述了審案經過,說“該欽差當眾吞食罪證,欺君滅主,無法無天。若傳之天下後世,朝廷蒙羞。臣當即將其正法,震懾官吏。臣已嚴令在場所有人不得將審案情形外洩,如有違者,斬之不恕。其所有處置不當之處,乞望聖主降罪,以為辦差不力之戒。臣雖死亦無憾。……”傅恆的摺子卻寫得很長,繪形繪聲,賽似一篇稗官小說,未了卻道:“奴才與孫嘉淦商議,已將在場全部人役集聚,嚴飭勿使外傳,以維朝廷顏面。如此貪贓太出奴才之意外。奴才當眾扭打楊嗣景,亦有應得之罪。乞主上恩降雷霆,臣甘心受罰。”看了這兩份奏摺,乾隆想象著臬司衙門當時混戰情形,真是百味俱全,想笑又想哭。呆呆出了半日神,便命卜仁去傳莊親王和鄂爾泰過來。
這是豐臺大營旁邊的一個旅舍,因是微服還京,乾隆一干人沒有驚動驛站,就住在這裡,只派太監去豐臺大營傳旨,派兵暗地將這個旅店嚴嚴實實護了起來。因上房的炕燒得太熱,乾隆命人將窗戶上隔扇支起一條縫。允祿和鄂爾泰一進門,乾隆便笑道:“從山西到保定一路都是大雪,偏到北京,乾冷乾冷的,竟沒有下雪。”
允祿說道:“這裡的天陰得很重。方才我過來,有一片雪落在臉上,看來馬上也要下雪了。今年看來是皇上走到哪裡哪裡就下雪。”
乾隆一笑,說道:“下雪畢竟是好事。再下幾場,幾個省明年就有好年景。今晚我們就宿在這裡。明天你叫戶部行文,黃河以北,無論有雪沒雪,官員都要象王振中——”他怔了一下,補了一句:“鄂爾泰記著,王振中即刻調補戶部郎中,太原府現在沒有缺。再說,中央機樞裡要多選一些知道體恤民情的官來任缺——各地官員都要象王振中那樣親自下鄉,斷炊的要賙濟些糧食。從藩庫裡支出,明年徵糧時歸還。”說罷,將傅恆和孫嘉淦的摺子丟在桌子上,“你們看看,我們離開山西那天,臬司衙門大打出手,演了一出全武行!”他隔窗向外望了望,果然已經零零星星飄下了雪花。因又問卜義:“你是打前站的,歷來都是我我們自包店住。怎麼瞧著西廂南邊還住著個陌生人?”
“回主子話,”卜義說道:“那是個等著殿試的貢生。原來住城裡,出城訪友沒遇著,就住在這店裡。這附近別的店裡住的人多。這裡店主人又不肯攆人,只好將就一下。他是個文弱書生,奴才已叫人暗地嚴密防範,主子儘管放心就是。”乾隆聽了無話,見鄂爾泰將兩份奏摺呈遞上來,一邊接一邊說道:“你們議一下。”
鄂爾泰見允祿沉默不語,遂道:“這樣拆爛汙的事出在幾個大僚身上,真叫人夢想不到!此事傅恆作的不差,孫嘉淦處置失當。應該將楊嗣景鎖拿進京嚴審問罪的。”允祿也道:“鄂爾泰說的是。人一殺,也就無從細究,沒有筆跡,也就對證不出是誰寫的信,信裡說的什麼。”
“這事編成戲,準惹人笑。但朕卻笑不出來。”乾隆的目光裡帶著哀傷的神氣,“不殺楊嗣景,帶回北京,朕恐怕更難收場。下頭是小狗咬小狗,一嘴毛;到北京,怕就是狗王咬狗王,滿口血!一群市儈屍居高位,不講忠孝,不講仁義。小人之難處也在這裡,你嚴,他有怨氣不敢衝你,就在百姓身上出氣,可勁兒地敲詐,逼出一個白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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