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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去了五六個額駙,人人都誇您是女中豪傑,老規矩,一下子就被您破得乾乾淨淨。這會子恐怕公主格格們都在府裡大動干戈呢!”
“這都是皇上聖明!”公主笑道,“體天格物通情達理!別看這是小事,這些嬤嬤們有的是外戚家奴,有的是宮裡貴人親信。皇上這出‘護金枝’得罪的人海了!”
這對咫尺天涯、重又相聚的青年夫婦促膝談心,直到天黑。家宴擺上來,移酒樽燃紅燭,小夫妻二人好似“新婚對酌”。那葛山亭三杯酒下肚,已是忘了形骸,搖頭嘆息道:“說到皇恩浩蕩,真真是一點不假。皇上真真是一位仁君!唉……就這,你出去聽聽,嚼蛆的人多著呢!我們這群額駙,到一處什麼都說,聽說——”他看了看門外,又道:“聽說理親王他們還在打皇上的主意!”
“真的?”公主吃驚了一下子,催問丈夫,“他有什麼主意,放什麼壞水兒?”葛山亭怔了一下,從溫馨的柔情蜜意中清醒過來,說道:“這都不過是茶餘酒後閒磕牙兒的事,公主何必認真?他們放壞水兒又與我們什麼相干呢?”十八格格沉下了臉,思索半晌,說道:“當然有相干的。就是你說的,皇上行仁政也得罪了不少人。我今兒這一舉動,就是皇上恩准的,他們要打皇上的壞主意,就要給皇上加‘藐視祖宗家法’的一條罪。我被賜死的份都是有的,怎麼說‘不相干’?今兒我點這個戲,其實先見過那拉貴主兒,還哭了一場。那拉主兒說:”你要鬧,我心裡贊成。不過外頭這些日子有些謠言,皇上今兒心裡窩著火,謹防著他發脾氣,當眾治你,那可怎麼好?‘連著你這話思量一下,一是知恩當報,二是事關己身,不能撂開手站乾岸兒!“
葛山亭呆呆坐著出了半日神,說道:“這是七固倫公主家賀英和十三格格的勒格塞額駙和我三個人在一處吃酒說的,勒塞格是十六親王的護衛。路子比我們趟得開。吃酒時我說:”要是說起來,我們也是皇親,可我連照皇上一面都難。連我們夫妻也不能天天見面。總有一天我真敢找上門大鬧一場,拉了我的婆娘家去。這可倒好,外頭不能嫖娼宿妓,裡頭不敢碰丫頭一指頭,妻子是個活寡,咱們一群活鰥!‘勒格塞說:“見皇上又怎麼樣?我倒是隨王爺進宮,能天天見到。也不過站班兒聽招呼罷了,有甚的說話身份兒?不過皇上已經和傅六爺他們去河南了,你們知道麼?——外頭不叫傳言!’……
“我和賀英這才知道皇上不在北京。那勒格塞已經半醉,臉紅得豬肝似的,湊到我們臉跟前噴著酒氣說:”這裡頭戲中有戲呀……只有皇上自個兒矇在鼓裡!理親王、昇貝勒他們在北京日鬼弄棒槌,說是旗務都荒廢了。再過幾年滿人裡頭誰是主子誰是奴才都很難定哩。他們打夥兒去找我們王爺,說得請在奉天養老的八旗旗主王爺來北京,開個會議議一下旗務,我們王爺你知道,是個沒主心骨的,就應了,說這不是什麼大事。應過了,又覺得不踏實,叫了怡親王來,怡親王一聽,當時就跌腳兒埋怨:“他們先來找我,我堵得嚴嚴實實,十六叔怎麼就應了呢?這萬萬使不得口呀!”
“我們王爺眯著眼說:”整頓旗務,先帝跟皇上都曾有過旨意。這是什麼打緊的事,有我們兩個坐纛兒的玉爺,加上張廷玉、鄂爾泰都在京,還反了他們不成?“
“‘反不反我不知道’,怡王爺臉色陰沉沉的,說:”我只知道雍正四年,八伯、九伯、十伯,也弄過這個,說是整頓旗務,招集鐵帽子王爺會議——其實就是想在會議上廢了先帝,迴歸八旗議政的祖宗家法!那時候兒你在西寧勞軍,不知道北京的事。先帝號令奉天將軍整軍待命,八個世襲罔替的王爺要有異動,先斬後奏!議到旗務就要說先帝失政,失政再指責先帝得位不正,然後就廢了。你要知道,那個時候八旗旗主手裡都有兵權呀!八伯、九伯、十伯為這事一個筋斗翻了下去,再也沒有爬起來!‘我們王爺一聽笑了,說:“我就是知道他們沒兵權,才敢叫他們來的。’怡王爺說;‘他們沒兵,有威有望,朝裡有多少手握重權的勳貴大臣都是他們的包衣奴才。一弄起來誰控得住局面?我把話撂這裡,你要敢,你就叫他們胡折騰,出了事都是十六叔您老擔戴!’”我們王爺聽了又沒了主意,想叫張廷玉他們商量,又怕聲張到上書房成了正經事,想自己反口,又怕人說自己無能。還是怡王爺聰明,說:“你叫他們老師楊名時來,他們怕楊名時。叫楊名時勸他們讀書,別管別的閒事,這事悄悄的就沒了。‘”楊名時真的厲害,聽了我們王爺的話回毓慶宮,取出先帝的《聖武記》讀,所有王爺、貝勒、貝子一律跪聽,直讀了三個時辰,把理親王他們跪得頭暈眼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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