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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長卻道:“官軍哪來這股子人?飄祖爺會算計錯了?”因離得近,傅恆看見殷長禿得寸草不生的頭,加上一嘴大牙,傻乎乎的。正要再問,身邊站著的李侍堯輕輕扯了扯傅恆後襟。傅恆會意,一邊吩咐廖清閣:“好生問他,防著他是勾結朝廷官員的奸細。”心裡暗笑著跟李侍堯過來,在西北角一片長滿蒿草的空場上站定了,傅恆笑道:“你今晚怎麼了?一句話也不說,陰沉沉的只是出神!”
“六爺。”李侍堯的聲音發顫,似乎有點驚懼不安地說道:“我們小看了飄高。他打臨縣是假的,是要誘代州雁門關出兵,中途設伏襲擊官軍!”傅恆被風吹得打了個寒顫,良久才問道:“何以見得呢?”李侍堯道:“方才一見面,劉長就說出惡虎灘。還以為我們是飄高調請增援的匪徒。那惡虎灘緊挨著白石溝,地勢兇險,又是雁門關到黑查山必經之路……”
他話未說完,傅恆已經悚然驚悟。臨出發時,他和李侍堯看圖志,李侍堯曾說:“幸而飄高只是小賊,兵力要大的話,中途設伏,範高傑他們可就要吃大虧了。”惡虎灘地勢雖沒有見過,但聽這個名字,就夠人心悸的了。傅恆思量著,說道:“臨縣是個誘餌。飄高的人馬都在白石溝惡虎灘,山寨子就是空的了,我們的辦法仍舊可行。”
“不但可行,而且做起來更容易。”李侍堯笑道:“不過有一條六爺得思量。我們下手早了,他們撤伏兵回山寨。範高傑他們隔岸觀火,我們就苦了。我們下手晚了,範高傑他們損失太重,朝廷仍要怪罪六爺。時機不容易把握啊!”傅恆暗中瞟了李侍堯一眼,他很佩服這個小小通判,思慮周密。遂格格一笑道:“好,有你的。你來審問這兩個匪痞!”李侍堯笑著答應一聲“是”,變了臉大喝一聲:“把那個殷長給我拖過來!”
廖清閣正焦躁,忽聽這一聲,便丟下劉三放在一邊,一把提起殷長,連拉帶拖拽過來。劉三知道他口松,緊著叫道:“老殷,嘴上得有個把門的!——這群人我越看越不地道!”
“你地道,你嘴上有把門的。”李侍堯冷冷說道,“我這就叫你嚐嚐我的手段——把他扔進那邊乾池子裡,填土活埋了他!”
幾個兵士答應一聲,將縛得象米粽似的劉三丟在乾池,挖著土就填。劉三先還叫罵幾句,後來便沒了聲息。殷長嚇得六神無主,不停地磕頭道:“好爺們哩……都是自己人,……都是一個祖脈,有話好生說唄,好爺們哩……”
“給臉不要臉,他不肯好生說麼!”李侍堯滿臉獰笑,手按著寬邊刀柄,惡狠狠道:“爺們從紫荊山奔這門檻;上千裡地,好容易的?說好了的,這裡有人接應,送我們去白右溝。誰他娘封他飄高是綠林共主了麼?說,飄高在哪裡?我們要見他!”
“飄總峰在……惡虎灘……”
“寨子上有人沒有?”
“有……留了三百弟兄,都有殘疾。不能廝殺……”
“圍臨縣的五千人是誰帶領?”
殷長似乎怔了一下,笑道:“合山寨也沒有五千人。那都是臨時尋來老百姓充數兒嚇唬官兵的,由辛五娘帶著……”
“辛五娘。”傅恆從旁插話問道:“是不是還有個叫娟娟的?——長得很標緻,會舞劍。”殷長搖搖頭,說道:“小的沒聽說過‘娟娟’這名兒。五娘是無生老母蓮座前玉女轉生,自然標緻羅!哎喲喲,那身子輕得站到荷葉上都不下沉,杏臉桃腮櫻桃小口,看一眼管叫你三天三夜那個那個……”他色迷迷吸溜著口水,有點形容不來了。
李侍堯哪裡曉得傅恆的心思?在旁說道:“少順嘴胡唚!她是玉女是夜叉關我們屁事?我只問你,那個鳥山跳蚤如今跑哪裡去了,是去了惡虎灘,還是奔了辛五娘?”殷長嘻笑道:“你問一我答十,幹嘛這麼兇巴巴的?都是吃的正陽教,奉的一個無生母嘛!”李侍堯拍拍他肩頭,說道:“你比劉三識趣。我虧待不了你,我們還指著你帶路呢!”說罷一擺手,命人將殷長押了下去。
“我看這個蠢貨不象說假話的人。”傅恆笑著對李恃堯道:“今夜雖然辛苦了點,卻摸清了飄匪的計劃。看來飄高為了打好出山第一仗,真的費了不少心機。他們既把我們當成紫荊山的人,那就是說,他們確實和紫荊山匪徒有聯絡。如今你一千民兵從離石趕來,也保不定紫荊山的人正往離石方向趕路呢!”李侍堯點頭道:“六爺慮的極是!不過紫荊山的情形我略知一二,總共不足五百人,隔州隔縣來為飄高賣命,他們未必有那個膽量。就是來,幾百人又走了幾百裡山路,也沒什麼可怕的。”傅恆笑道:“我們就冒充紫荊山教匪,暫且在這馬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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