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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
“慢!”
李侍堯一擺手說道:“大人,你平心靜氣想一想:人家給主帥代擬摺子,你能挑出什麼毛病。張廣泗身後是莊親王,你惹不起。自從張廣泗在苗疆一役大勝,在主子跟前奏一本準一本,你也比不了。你這樣把人叫來訓一頓,一點事也不管,他們都是老兵痞,爭功能手;對面廝辯,你失身份,傳上去說你在爭功勞。所以一定要商量好再辦。辦就辦個利落!”吳瞎子原覺得這事不值一辯,聽李侍堯這麼一說才知道不那麼簡單,遂笑道:“六爺,我改文官。這武官我當不了。”
“這事不能讓,也不能軟。”傅恆站起身來,在地下徐徐踱步。太原調兵的事前有奏摺為證。皇上心中有數。張廣泗架空欽差,專擅軍政,提調失宜,貽誤軍機,白石溝之敗他必須負責!我用六百里加緊,和這份敘功摺子一併發往御前,先彈劾他一本,壓一壓他的這股跋扈的氣勢!“他的目中灼灼生光,輕蔑地注視著窗外,又道:”白石溝損兵兩千餘,是範高傑指揮失宜。兵敗之後又全軍逃入惡虎灘,再遲兩個時辰便皆為魚鱉。範高傑,我請天子劍,宰了他!“
他向來溫文爾雅,連李侍堯也以為他不過是個風流才子。此時見他目中閃著兇光,才曉得這人一路青雲,並不全指著富察氏皇后的內援。李侍堯思索了一會兒,一笑說道:“愚以為中堂彈劾張廣泗有理,可以一行。但處置範高傑不能用這個罪名。”見傅恆凝神傾聽,他增加了勇氣,又道:“你是皇上欽差,征剿馱馱峰,您是主帥。無論張廣泗怎樣跋扈,他畢竟不在前敵。仗,是我們打贏了的,不能把敗績說的太多。尤其他逃守惡虎灘,您已經到了馬坊,還要防著有人倒打一耙。我們打了勝仗,何必代人受過呢?範高傑兵敗白石溝,全因為他狂傲自才,不經請示擅自孤軍深入所致,這個責任他難辭其咎。在軍中又排除異己,妒功忌能,拒諫飾非,見死不救……”他又將範、胡、方三個人之間軍事爭論、私人成見和白石溝的情形約略說了一遍,又道:“這都是我在惡虎灘聽範高傑的戈什哈說的。以此為罪,不但上下左右得罪的人少,給張廣泗吃個蒼蠅,就是皇上面子也光鮮。中堂你看如何呢?”
“來呀!”傅恆朝外喊了一聲。立刻進來一個戈什哈。傅恆笑道:“你這會子就去東關,傳我命令,命範高傑、方勁立刻到這裡商議進剿紫荊山的事。要是胡振彪傷勢好轉,也一併叫來。”
“扎!”
待戈什哈出去,吳瞎子沉吟道:“紫荊山離著這裡七百多里,真要興軍,得趕緊知會喀爾中丞,調撥糧草。不過,據卑職瞭解,紫荊山匪徒並不是白蓮教正宗,多是飢寒交迫的百姓被逼上山為匪。那裡頭目都是青幫白極會的。要是能一邊放糧,一邊請青幫出面勸他們下山,也是一法,不一定要打。”
“你是說招安?”傅恆問道。
“招安是上策!”李侍堯道,“這次飄高請他們出來助陣,他們沒有來,足證他們不是一夥。相爺可修書一封,說明朝廷好生之德、撫愛之意,又有馱馱峰匪巢傾覆之鑑,再加上吳瞎子江湖幫朋友以利害相勸,我想,兵不血刃拿下紫荊山是做得到的。如今大軍去征剿,反而嚇散了他們,過後我們一走,仍是原來模樣。再說晉省原來就沒有報這個案,您興師動眾這麼一鬧,本來和喀爾中丞相處得不錯,您還要在太原呆些日子,鬧翻了,辦事也不方便。”
傅恆聽了深覺有理,正要仔細策劃,見外頭戈什哈帶著範高傑、方勁一前一後進了天井,便斂了笑容,使了個眼色,李侍堯和吳瞎子都退到了身後。待二人行了參禮,傅恆方笑道:“範高傑,你在營中做得好大事。”
“也沒什麼大事,”範高傑在側旁躬身陪笑道:“有些傷號要療治,重的送太原,輕的就地醫治,要徵買些藥材;清點陣亡軍士名單,也得趕緊報我們張軍門,好撥款撫卹家屬……”
“報張廣泗?”傅恆哼了一聲,站起身來逼視著範高傑,“朝廷有旨,晉軍統屬我指揮。如今差使辦完,理該報我,甚麼緣故要報到張廣泗那裡?你是他的家奴?”範高傑聽他語氣不善,眼皮迅速翻了幾下,說道:“這幾年借調張軍門部屬征剿的很多,都是差使完了就回老營。張軍門為考查部將戰績,規定了這項制度……”傅恆嗯了一聲,說道:“聽說你還代張廣泗擬了請功摺子,可否取來一閱呢?”範高傑盯了方勁一眼,問道:“你已經稟知了欽差?”“怎麼,他不能稟我?”傅恆一聽屬實,早已氣得手腳冰涼,一拍桌子喝道:“你忒煞地目無國憲,膽敢弄這種玄虛冒功諱過——你這忌賢妒能的賊,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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