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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
嗖!一個人從街南的衚衕口裡躥出來。這人手裡恍惚還拿著武器。常景春眼珠瞪圓,把歪把子的託底板朝自己的肩頭上一扣,魏強低聲叮囑他:“別急!”
躥出衚衕的人,並沒有朝街上走去,他像個夜裡活動的能手,背貼著南牆山呆住不動了。魏強知道他在觀察東西兩頭的情況,心裡暗自思摸:“這傢伙可是個打夜仗的老手!”劉文彬腦子一轉:“是個夜間活動有經驗的人!”那人貼牆根呆了不久,忙朝衚衕口裡發出:“呱,呱——”的一短一長的蛤蟆叫聲。
聲音傳到魏強的耳朵裡,他的心情馬上鬆了下來。他趕忙用訊號取上聯絡,跟著跳出土埝,快步朝街裡走去。隱蔽在衚衕裡的人們也都擁了出來:一共三個組。
“你們到這裡發現了什麼?”魏強張嘴就問。
“我們到這,槍不響了,搜尋一回什麼也沒見到!”趙慶田回答。
“我們在楚莊,聽到槍聲就趕緊朝這兒跑,跑來見到的是他們!”李東山湊上來,手指趙慶田報告。
“我們比他們兩組都來得晚!”辛鳳鳴代表他們的戰鬥宣傳小組向魏強說。
“村子的周圍都看了?搜尋了?”魏強又追問兩句。“都看了,搜尋了,什麼也沒有。”趙慶田繼續回答。
魏強挨個地掃了人們一眼,人們都緊握手裡的槍,板著面孔等待魏強的新決定。魏強朝街兩邊一望,好多面牆上都是劉太生用麻刷蘸石灰漿寫的抗戰標語:“打倒日本帝國主義!”“中國必勝,日本必敗!”劉太生、賈正他們這一組今天和敵人碰上,到底受到了損失沒有?這隻有回到規定的集合點才知分曉。二
賈正、劉太生和隊員老邊三人所組成的戰鬥宣傳小組,在新安村向群眾做完宣傳工作,等群眾走散以後,忙舀水合灰漿,在沉靜的街上寫起標語來。
劉太生雖說只上了四年小學,大字寫得蠻棒。事變前,在他們張莊村裡就有個寫一手好字的小名氣。黑夜,灰牆寫上白字,非常清晰醒目。他們三個人一個提灰漿桶子,一個寫,另一個胳肢窩夾槍,眼睛尋視著東西街口,耳朵聽著周圍動靜。
賈正等劉太生將“一切為了抗日”的最末一個字兒寫完,說:“來,換換!”抓過麻刷,朝桶子裡的灰漿潤了潤,先寫了幾條號召偽軍反正的標語,又掏出個小本本,眼睛湊近,藉著星光仔細看著,按葫蘆畫瓢地寫起教育日本士兵反戰投誠的日文標語來。
劉太生見賈正寫日本字像小孩初學寫大仿那樣吃力,憋不住噗哧樂了:“你寫的這一串串日本字夾中國字的標語,能認得下來?”
“要說認,我可真不認得,要說念,不用瞅著,我也能念下來。不信,你聽我念念這條。”賈正將手裡的麻刷朝劉太生提的灰漿桶裡一扔,咚的一聲,濺了劉太生一胳膊灰漿。他背衝牆,張開缺少門牙的大嘴小聲地念:“窪裡窪裡窪,森搔尼寒獃斯路!”
“呦!這不是我們優待俘虜的那句日本口號!要這樣,我還能念呢!”
他們邊寫著標語,邊朝西移動,待所有的牆壁寫完時,他們也來到了新安村的街西口。
“你看,道那邊還有三間房子!”劉太生左手指著西北角上那一排黑糊糊的房舍說。
“有房子就有牆,過去給他寫上兩條!”賈正兩眼順劉太生的手兒朝西北方向望過去。
三個人,像三個淘氣的孩子,躥躥跳跳像陣風般地越過南北大道,來到西北角的房跟前。
“我當是人住的房子呢,鬧半天是神住的廟宇!”劉太生手提駁殼槍從廟裡搜尋一下走出來說道,“這地方後有窗戶前有門,颼颼的小風吹著,真是個歇涼的好地方!”
“廟裡供的是什麼神?”
“我看像三義廟,裡頭有三個泥胎,距離相等地並排坐在一起。”
“管它三義廟、二郎神呢!現在抗日高於一切,他敢阻擋就以漢奸論。”賈正槍口朝上地將駁殼槍插到腰間,撈出扔在灰漿桶裡的麻刷,遞給劉太生,“來,先在東牆上鬧上它一條‘中國共產黨萬歲!’”
劉太生潤好麻刷,馬上飛快地寫起來。轉眼之間,柳公權體的七個秀氣的大字,很勻實地趴在了牆上。
“咱們再在西面牆山上寫一條‘驅逐日寇出中國!’”賈正說出下一副標語,忙扯劉太生朝三義廟西牆山跟前走去。“正衝大道的北牆,咱該寫個什麼呢?”劉太生在西牆山上寫完,伴同賈正來到北牆的跟前,手拿麻刷,下巴頦揚著,眼望那鑲滿銀星、萬里無雲的天空,止不住地想。賈正背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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