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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裡,抽出一隻手來撲拉它那細柔光潔的皮毛。小花貓在他的懷裡,眯縫眼睛,呼嚕呼嚕地發出鼾聲。
“這小傢伙真有意思。”李東山喜愛地湊上去,也撲拉了兩把。
“你說貓洗臉有什麼講究?”辛鳳鳴像考李東山似地問。“咱不知道。你這‘訪員’聽得多,見得廣,給咱講講吧。”“用他講?正定府到天津,整個冀中,誰不知貓洗臉主有客來!這是老年人的媽媽論,沒有人信啦。”賈正搶著說。“你知道,你知道,知道怕你偷吃了。誰問你啦,真仨鼻子眼多股子氣。”辛鳳鳴戲謔地說。
大夥說說笑笑逗著小貓,魏強卻紋絲不動地瞅著油燈在靜思。劉文彬趴在對面桌上,藉著燈亮,刷刷地在個本子上寫東西。
“劉太生怎麼還不回來?……”魏強一見劉文彬合死麵前的本子,便好像自問自地小聲說。
“人熟地熟,不會有什麼閃錯;不過,倒是該來了。”劉文彬邊說邊把鋼筆擰上帽,送給魏強,順便說了句:“你這筆就是好使,誰丟了也得心疼一陣子。”
後山牆忽然傳過咚咚咚咚四下微弱的音響,人們愣住了。跟著,又敲響了三遍。劉文彬聽敲過第四遍時,說道:“看,有人和我聯絡來了。”便從炕上跳下來,朝院裡走去。
“你看,客人來了吧。”辛鳳鳴用胳膊肘搗撞了下頭靠他肩膀待著的賈正。
“你不用拱,客人來,貓也不會知道。”賈正掀開眼皮,腦袋也就離開辛鳳鳴的肩頭。
“我也沒有說貓知道。”
“那你幹什麼問我?”
門簾一動,劉文彬領進一個二十來歲的婦女來。胖乎乎的中等身材,長得挺四稱;一張白光光的臉兒,鑲有亮晶晶、水靈靈的一對大眼睛;再讓長長的睫毛一配,忽閃忽閃的活像兩顆星;鼓鼻樑,尖下巴頦,不說話也托出副笑模樣。頭一眼望到她的賈正,心裡嘀咕:“我在哪兒見過她。”李東山也覺著有點面熟。趙慶田拿眼角一掃,也在尋思見過的地方。“來,我給你們介紹,這是汪霞同志,這是……”劉文彬手指魏強,話沒有說出,魏強早蹦下炕來:“汪霞同志,我們認識,就是沒有說過話,名字更不知道。”
“是認識,你是魏小隊長,我也不知道名字。”汪霞說到這,臉上泛起兩朵紅暈,輕快地笑起來,“名字沒有記住,我可記住護送我們過路那天,你瞪我那一眼。”
一句話把大家說笑了。
賈正、趙慶田、李東山也都想起去年臘月護送那起幹部時見過她。
汪霞接著說:“你瞪了我一眼,我下溝時砸了你一下。砸了你,你沒有哼聲,伸手倒把我拽了上去……沒想到今天在這裡又見面了。”她說到這裡,眼睛朝人們一掃,好似想到什麼事來。隨即問道:“那次過路,半路上和敵人在前邊打仗的那兩個同志回來了嗎?”
“回來了!那不是嗎?”魏強指指賈正和趙慶田,他倆向汪霞點點頭笑了。
劉文彬撥撥燈花,請汪霞坐下,轉向魏強要水筆:“我再使使。”魏強把那支桔黃色的水筆遞過來。汪霞的一對大眼睛,立刻集中在那支水筆上,心裡鼓蠕幾鼓蠕,溜到嘴邊的話兒,又狠勁地嚥了回去。
“老吳也可能來,先談談你的吧。”劉文彬擰開筆帽,翻開本子對汪霞說。
汪霞從藍士林褂子布袋裡,拿出個小本和一截鉛筆,朝魏強瞥了一眼。魏強正揚頦地瞅著她。她的臉兒有些燒,忙低下頭:“說真的,從咱們的武工隊在各村一活動,群眾的抗日心氣又都高起來,不論佈置什麼事,貫徹什麼工作,都完成得徹底、漂亮。就拿做軍鞋這碼事吧,別看婦女們都白天下地栽紅薯、耨小苗,可是一到黑夜,便刷夾紙,納底子地趕著做起來。像東、西王莊不到十天的工夫,就把一百五十對大靸鞋做齊了……”
“敵人的情況,你知道多少?”
“有些炮樓子是顯著蔫點!可是有的比早先還咋唬得歡。中閭的侯扒皮又把據點對過那座學校佔據了,現在正抓人要夫,在周圍大挖封鎖溝。哈叭狗這回在大冉村對那座毀民橋把得更嚴,要錢比往常更兇。聽說,老松田、劉魁勝今天又帶著‘聯合清剿隊’到南鄉去了。”
“到南鄉去啦?聽到那邊發生了什麼情況?”魏強心頭一縮,馬上想到去張保公路西面取聯絡至今沒有回來的劉太生。他口問心:“會出問題嗎?”
“別的不知道,就聽到那邊響了一大陣子槍。”汪霞見魏強對松田在南鄉清剿是那麼關心,猜想裡邊定有細因,忙問:“怎麼?”“不怎麼。我們有個同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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