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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扯下箍頭的毛巾,牙齒幫助右手將傷口狠勁一煞,說:“劉太生,你幫辛鳳鳴背起連三哥的屍體,走!”
他們緊走,敵人緊截。槍彈稍一稀疏,他們就突幾步;槍彈一緊密,他們就伏下。這時,突然有幾聲巨響從東南方——敵人背後傳來,這是趙慶田他們突出去,繞到敵人後背幹開了。
魏強朝常景春喊了聲:“端起來打!”常景春端起歪把子,像個懷抱水槍的消防隊員,瞪眼挺胸的,朝響手榴彈的方向橫掃起來。一陣猛打,立刻把敵人的火力壓了下去,敵人築壘的人牆被掃了一個大缺口。魏強他們順著這個缺口,相互掩護著,像陣風似的朝東南方向突了出去!
五天以後的一個後半夜,魏強他們從朱連阮①佈置準備秋征的任務回來,在黃莊西北二里地的高杆莊稼地裡又和夜襲隊遭遇上,武工隊又有一個隊員負了傷。
群眾剛竄起的抗日情緒,由於夜襲隊的鬧騰,隨著武工隊的數次捱打,在逐漸下降著。真正給敵人辦事的偽人員又像抽足鴉片的煙鬼,精、氣、神都來了。保定的偽報紙天天為夜襲隊吹牛助威。蹲在黃莊據點裡頭的哈叭狗,也人模狗樣地走出據點到集上晃晃,好像說:“我還是我。什麼八路軍、武工隊,都屬兔子尾巴的,沒有個長!”
①保定東南的三個鄉村,正名叫:朱莊、連莊、阮莊。二
什麼事都怕碰上連三下。魏強他們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接連出了幾個岔,隊員們的情緒多少也有點波動。賈正一天到晚噘著個嘴,李東山哭喪個臉子不吱聲。有的說:“什麼樣的腦瓜咱都擺弄過,怎麼夜襲隊的頭就剃不了啦!”有的說:“天天提心吊膽的提防那夜襲隊,乾脆大幹它一傢伙算了!”
魏強明白他們並不是怕夜襲隊,而是覺得受了幾次夜襲隊的氣,心裡窩憋得慌,都想抓住它的規律找個機會狠狠地教訓它們一頓。他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呢。但,他是小隊長,他要剋制自己,說服人們。他挎著打傷的左臂,瞥了大家一眼,說:“常說,騎馬就有跌跤的時候;常出門,怎會碰不上個颳風下雨天?幹革命不是走洋灰馬路,跑順風船,別忘了咱們唱的那支歌子:”抗戰好比上高山,坡又陡來路又遠。‘確實是那麼回事。特別我們在這個地區活動,更是難上加難——雙料的難。要不組織上也不派咱們來,上級也不會稱咱是’咬牙‘幹部,同志們也不會見面跟咱叫’光榮‘。咱們不能叫土坷垃絆了兩下,就當成上山跑了坡。常捅馬蜂窩,要不挨幾下整,那才是怪事呢?我、劉太生……“他把負傷的幾個人都指名點姓地叫了一遍,”俺們四個都是捱整的,你們沒捱整,也叫馬蜂趕了幾個跑。這沒關係,咱可以從捱整趕跑裡面找教訓。常說:不經一事,不長一智,不當兵,難知打仗的滋味,不碰碰夜襲隊,怎會知道夜襲隊的本領?還是我那句話,時間長著哪!咱們攢足勁,找個機會施展下咱的本領,什麼夜襲隊!非得讓他變成野雞隊,揍他個野雞不下蛋。你說呢?賈正。“
魏強像拉閒話似的鬧了一套,末了朝賈正一問,問得賈正真有點張嘴結舌,支吾了半天,才說:“打個野雞不下雞蛋,我沒意見。反正能早出這口氣,就比晚了強。”
“對,就得早點!”“仗好打,氣難生。”“咱不能老吃這個!”“讓他打聽打聽武工隊是幹什麼的?”人們七嘴八舌地小聲嚷嚷開。原來那種低沉、窒息的氣氛像樂曲轉調似的,轉瞬變成了激奮、高昂。
事情都是說起容易做來難。要抓夜襲隊的活動規律,也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有兩次,根據內線送到的情報,覺得是個搞掉一股的良機,可是,網兒張好,魚兒偏不來。
季節進入晚秋,青紗帳由綠變黃,地裡除了晚秋的棉花、紅薯和蕎麥,剩下的就是收割後特意留下的玉米秸、高粱杆。一塊塊割淨豆子、收去穀子的白地出現了,自然的屏障漸漸破壞了,夜襲隊像那秋後的兔子、荒山上的狼群,比有莊稼時更狂妄了許多。他們不分黑夜白日,沒有一定方向,沒有準確時間地瞎出溜。
一封急信從清苑縣轉過來。魏強按信上的指示,率領小隊在黃昏的時候,當著老百姓的面兒,直奔西南出發了。“小隊長,怎麼咱今天明著幹哪?”擔任聯絡兵的辛鳳鳴朝魏強問。魏強嗔著臉說:“你走吧,這不是你現在要知道的事!”辛鳳鳴吐下舌頭,轉身朝前走去。
夜,降臨了。魏強他們越過張保公路,朝向西南一頭紮了去。之光縣甩在背後,越甩越遠了!三
武工隊離開之光縣的訊息,很快在群眾中傳開了。群眾都像倒了靠山,失掉主心骨;人人緊鎖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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