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了油,暗暗地罵道:“糟吧!糟吧!有一天老子會叫你們糟個夠!”
炮樓周圍是一圈像蛛網似的鐵絲網。鐵絲網外面,還有一條深溝圍繞著。從溝裡面高高的培土來判斷,防護溝既不會窄,也不會淺。放落的吊橋,像個長長的跳板,橫架在防護溝上。這就是敵人出入的唯一道路。“敵人戒備得就算嚴!”魏強思忖地說。
吊橋對過,寬闊平坦的公路那邊,有一排排高大的灰磚房,被七八尺高的圍牆圈著。“嗯!這房是幹什麼的?是據點的一部分?”他佯裝閒溜達地朝前移動,大門上拳頭大的鐵鎖,越來越看得清楚。“啊!是一處閒房。好地方!明天就在這兒幹!”
魏強腦子想著,兩隻腳邁上了公路。他想越過公路,到那片房子跟前仔細看一看。他剛橫過公路的五分之四,嗚——一輛土黃色的大卡車,像開玩笑似擦他身邊駛過。汽車的風浪,把他帶了個大趔趄。車後揚起的塵煙,湮沒了他的身形。他腳步站穩,扭臉想看看汽車上載的東西,咕嘟嘟,一輛摩托車又疾駛過來。一個頭頂鋼盔、戴著寬邊風鏡、大背步槍的日本兵,駕駛著摩托車。挎鬥上,架有一挺輕機關槍,一個日本兵肩胛抵著託底板,眼睛注視著前方。後面,咕嘟嘟咕嘟嘟……一輛挨一輛,像賽車似地追趕著,超越著,拚命地朝前開,滾滾的塵土,掀起了一人多高。
魏強想緊邁幾步離開公路,聽到左後方咕嘟嘟咕嘟嘟的摩托響,不光越來越近,也不成個聲。扭頭用眼一掃,一輛摩托車像只吃人的餓狼,又快又猛地從背後撲來,像是要軋他個肉泥爛醬。“是敵人發覺了我,還是開我個玩笑?”他的腦子連打了兩閃。為了防備萬一,立即裝成個膽量過小的老百姓,朝旁邊一跳,來了個就地十八滾,滾到公路旁的深溝溝裡。當他攥住槍把伏下身體抬頭看時,車上的鬼子把摩托煞住:“膽量小小的,小小的!”大聲叨唸著,像辦了件開心解悶的事兒,朝左一扭車把,和別的鬼子哈哈哈狂笑著,又順公路快速地開走了。
雖說受了一肚子氣,倒把明晚開展政治攻勢的地形選擇好了,所以他很滿意地繞道離開了中閭鎮,按原路返回來。第二天,當一鉤新月升到聚滿銀星的東南方,武工隊已靜悄悄地踏進了中閭鎮。
按原計劃,敵工幹事韓新潭來到了魏強的小隊;楊子曾帶領二小隊由秘密“關係”指引,召集偽辦公人、偽軍家屬開“抗日講解會”去了。
魏強胳肢窩夾住那支機頭張開的駁殼槍,率領隊伍靜靜地接近了據點,無響動地佔領了吊橋對面的那一片青磚房。他先命令兩個人掐斷公路旁的電話線,而後讓常景春用歪把子把吊橋堵上。一切安排就緒,他腳跐梯子隱在磚房後面,對手拿白鐵做的歪脖子話筒的韓新潭說:“韓幹事,可以開始了!”
“喂,誰站崗了?”韓幹事嘴對著話筒,朝據點裡大聲地吆喚開。攏音的喇叭筒,嗡嗡的聲音,在順風的夜裡,能聽出二三里地。他緊跟著連問了兩遍。隨著聲音,據點的燈光都滅了,跟著噹噹朝魏強他們打來了幾槍,子彈射得很低。“要打你就多打幾槍,我們既來了就不怕!叫你們的侯隊長上來答話。”韓新潭的最後一句,像是釋出命令。敵人還繼續射擊。同時,警報器也嗷嗷地嚎叫起來。
“放警報沒有用,快叫你們侯隊長,八路軍跟他有話說。”“他媽的,你們有話就說吧!”據點裡最高的炮樓上,一個公鴨嗓的敵人答了腔。
“你是侯隊長嗎?”
“你們想打招了問應了幹什麼?我是。你們敢進來殺我的頭?還是咬我的球?”
“哎,你身為軍官,說話怎麼這樣難聽?”
“好聽?他媽的這個好聽!”啪!新口徑的三八大蓋,焦脆地發射了一槍,震得人們渾身一機靈。
“他媽的王八旦,怎麼給老子上這個。”賈正小聲嘟囔。“這小子難怪叫侯扒皮,真不吃好糧食。”李東山也怒目橫眉地罵。“好人誰幹這個,你就聽聽他那個腔調,哪不像《打漁殺家》裡頭的教師爺?”辛鳳鳴也氣憤了。
魏強向身後擺一下手招呼他們:“安靜點,別說話。”“我們剛和你接觸,就覺得你這人太不講面子。”韓新潭又一字一句地講起來,“你不要執迷不悟,認為有日本鬼子仗勢,會永遠騎在馬上,耀武揚威,到處橫行霸道,到處敲詐勒索,抗日政府給你們記著帳哪!有一天,八路軍會找你算帳的,老百姓會找你報仇的。常說,聽人勸,吃飽飯。侯隊長,你是聰明人,懂得什麼是忠,什麼是孝,環境所處,生活所迫,幹了警備隊也是沒有法的事,只要別忘了自己是中國人,做到身在曹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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