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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給做主!給報仇!”松田、劉魁勝的殺人情景也浮現在他的眼前。他氣得渾身發抖,牙齒錯得咯吱咯吱山響,腦子幾次指揮右食指:“摳摳樞!”駁殼槍抬了幾抬,但是革命的紀律把立刻要敲死他們的念頭打消了。
劉魁勝眼下像跳進陷阱裡的一匹野獸,他不甘心自己的倒黴,還想找個空子掙扎一下。乜斜眼睛地盯住魏強。借魏強扭臉的空隙,剛要輕抬手腕地朝他射擊,賈正揮槍喊了聲:“放下!”當!槍彈正好打中了劉魁勝的手腕子,手裡的那支張開大小機頭的駁殼槍,噹啷掉在了地上。賈正狠狠地白斜了劉魁勝一眼,順手揀了起來。
老松田用眼一掃面前拿槍人們的穿戴和神色,知道這是碰上了勁敵——武工隊。十幾支烏亮的、滾圓的槍口威逼得他不得不低下頭去,將毛茸茸的兩隻大手乖乖地舉起來。外面,火光映紅了半邊天。魏強知道趙慶田他們把巡邏裝甲汽車對付了,也就指揮人們押解著捆綁好的松田、劉魁勝,迅速地撤離開十五號炮樓子。
第二十七章
秋節氣過去三天了。
早飯後,升起的太陽雖說又開始施展它的威力,露珠依舊釘伏在肥碩、蔥綠的莊稼葉上,閃著晶瑩的光亮。
以往,冷落的東、西王莊,今天像逢集趕廟,數不盡的人流,從四面八方朝這裡湧過來,匯聚到兩村中間北頭的一塊四四方方的留麥地裡,歡天喜地的等待著。
人們來自不同的村落,卻懷著一個共同的心願:“打死漢奸劉魁勝!”“槍斃老鬼子松田!”“報仇!”“伸冤!”……隨著戰爭形式的急劇好轉,再加上武工隊神出鬼沒的節節進逼,敵人也就逐步的向保定城裡龜縮了。於是,抗日組織便在各村公開建立起來。眼下,鬼子的這個“確保治安”區、殘酷的敵後的敵後的人們,已讓歡樂代替了憂愁,舒暢頂換了悒鬱。
正是由於環境的變化,大白天,才能在這裡召開一個遠近村莊群眾都來參加的規模較大的公審大會,公審血債累累,罪惡滔天的劊子手。
魏強將四外的警戒佈置好,又通盤地做了次檢查,才緩步朝會場走來。他走近那座葦蓆搭的簡陋的主席臺下,正在臺上的汪霞用眼睛向他打了個招呼;他抬腿剛要朝上邁,背後忽有人喊:“魏小隊長!魏小隊長!”他扭頭順音一瞧,是李洛玉,忙親熱地湊迎上去,指點洛玉的汗臉:“瞧熱得,簡直用汗洗臉啦!不是到河東送軍鞋、軍布去啦?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不是才到!熱倒不熱,這汗都是急出來的!你是不知道,在河東一聽說今天要在俺村裡開公審大會,恨不得一步邁回來。”洛玉說著,將腦袋上的蘑菇頭草帽摘下來,當成扇子在臉前搖扇。
因為環境日漸好轉,為了鬥爭的需要,近來,行政村也重新劃分了。以往分著辦公的東、西王莊,頭麥熟時就合併一處了。合併後,經過全村群眾的選舉,李洛玉當了這個新行政村的村長。
“你知道嗎?到河東去,也順便把長庚大伯帶去了!”“我到聽說啦,他那瘋癲病不是好些啦?”
“是好些,”洛玉覺得魏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將草帽重新扣到頭上,從背後腰帶上摘下菸袋,挖了鍋子煙,吸著。“可是,縣委說軍區新建了一座精神病療養院,來信說務必要把他送去就醫,為這個我才把他帶到河東去。”
聽過學說,魏強連連地點頭說道:“好好,上級就是結記得周到。我本打算讓他見見劉魁勝的下場,這樣就算啦!你要寫個信告訴韋青雲同志,省得他結記!”
“這個,你就不用惦記了!”洛玉像報功的樣子,朝魏強顯本事說,“昨天,我把他送到交通站,立刻寫了一封信,託交通站朝熱河那邊轉了去!”他狠吸了一口煙,在鞋底上磕掉菸灰,忽見汪霞跳下了主席臺,“小汪!”他連連擺著手叫起來,同時搡擁著魏強。“走走走!”一起朝汪霞迎上去。他們剛接近主席臺邊,汪霞閃動一對水汪汪有神的大眼睛,笑嘻嘻地甩動胳膊走過來。在臺上指揮人們貼紅綠標語的劉文彬,也像迎老朋友似的快步地湊到了跟前。
見到他倆,洛玉懷裡像揣有秘密似的低聲說道:“這回到河東,可碰上個解氣的事!你們猜猜是什麼吧!”他見人們都睜大眼睛望著他,就先指汪霞,後指劉文彬說道:“在這村出賣你倆,用刑法收拾你倆的叛徒馬鳴,讓咱政府判處死刑,槍決了!”
“你親自看見了?在哪村?”汪霞覺得解了大氣,忙問。“我沒有見到槍斃他,在宋村倒看見槍斃他的佈告了!”對叛徒馬鳴判處死刑,魏強、劉文彬、汪霞都不覺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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