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心即真如!(第1/3 頁)
一筆既成,邱言心中縈繞著的諸多資訊、聲音,順著感覺傾瀉而出,與指尖的水滴凝結起來,最終灌注到地上石板。
那塊寫了字的石板震顫,發出噼啪聲響,整個的材質似乎有了變化!
下一刻,天音縈繞在耳,天花自上落下。
眼見如此情形,無論是儒家門徒,還是沙門弟子,都是瞪大了眼睛,看著被絢爛光輝包裹著的邱言,心思各異。
只是,這般超越常理的現象,終究會讓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眾人不約而同的閉上眼睛,等重新睜開,凝神再看的時候,大殿中的異狀卻已消失不見。
“剛才的那個是異象?”
“又是異象?聽說這邱言,幾乎走到哪裡,都有異象相隨,老天何故如此垂青?”
“不,看剛才的那情形,像是他寫出來的那列字,有什麼特殊意義,才會讓異象降臨……”
……
東都諸書院的弟子,不由的就相互詢問,連心有仇恨的九淵書院門人,都顧不得許多,暫時放下了心結,下意識的交談了起來。
甄知佐等凝聚了文心之人,那心中更有聲音迴響,彷彿有種心窗洞開,思維、念頭步入了更為廣闊世界的感覺。
“這異狀,絕對不是我等的錯覺。”
聽著周圍人的談論,高松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甄知佐也微微點頭:“只是不知,這句話到底有何深意,看老師他們的樣子,應該是有著某種深意。”
不遠處,大陳先生、周仰等大儒眉頭皺起。看著邱言腳下,那塊自行彌合的地板,沉默不語,目光鎖定著那一列字。
以他們的感觸,自然能從字中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秩序氣息。
文以載道,邱言縮寫的這一列字,表面含義並不難理解。可其中承載著的,卻是一種兩方和諧共處的意境,彼此促進。
若是尋常後輩,這般所為當然不會引起多少注意,可邱言念合秩序,又有剛才的蓄勢,在場的大儒當然不會等閒視之,已然將他視為平等之人。
“合而明……”
咀嚼著這個詞,回想起與三僧背後意志對辯時的情景。三儒漸生啟發,注意到觸類旁通之處,以它山之石攻玉,壯大自身學派,並非罕見之事。
只是,外來學派。所倡風俗與傳統迥異,要從中擷取,終歸要有名頭。不然就可能演變成破綻,被其他學派抓住攻訐。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身領一家學派,一舉一動都要深思熟慮,一個不查,就要連累整個學派,乃至影響歷代傳承。
與之相比,那沙門三僧,看著這一列字,從中品味出一點佛光氣息。先是一愣,跟著眼中流露出一點喜色,卻也夾雜憂愁。對視一眼,靠著默契,知曉了各自想法。
“秩序之意乃是人道,為儒家大教推崇,而內外之道則劃分正統、輔翼,以這大瑞的情勢來看,我佛當然難成正統。”
“話雖如此,但這一句如果能流傳出去,確立權威,就給我等立足確立了理論基礎,從此有了根基,不必再為了傳播佛光而絞盡腦汁。”
“我等取經歸來,在這國都之地定下山門,為的就是攬中樞而南望天下,怎料儒家在前,道門居中,生出諸多阻礙,步步維艱,就是缺乏了立足點,如今有這邱言,他念合秩序,用人道之語來說,便是大儒,只要他的名聲確立了,他所說出的話,也就有了分量,到時……”
三人西去求佛,歷經種種磨難,心誠得見,待得迴歸中土,想要弘揚佛門,解救蒼生,接引眾生去那極樂世界,而非獨享此樂。
但大瑞秩序健全,又有儒道等顯學流傳,尤其是儒家,崇尚的是秩序、天命,提倡的是內聖外王,乃是中土人道的秩序之本,那種種傳統,早就潛藏在中土人的心底,為一國之文化。
與之相比,佛教作為外來之道,面臨的首要問題,就是水土不服。
無論是立教的三觀,還是沙門倡導的思維方式和生活習俗,都與中原截然不同。
要知道,在在那竺坨蘭,佛教徒的社會地位非常高,一入沙門,就算是面對世俗的父母,都再也不需要跪拜,有的時候,反而可以接受父母的跪拜。
這並不是貶低,只是這種思維方式,在中原人看來是很難想象的。
面對如此情形,三僧各有主張。
為首的空慧,主張與儒道相論,要用堂堂佛法,去折服他們,進而傳播,到目前為止,大梵寺一脈所走的,就是這麼一條道路。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