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勝不可專,敗不可不專(第1/3 頁)
“原來如此!否卦,否極泰來,卻要有個轉化的過程!”
看到策問的題目,邱言心頭登時浮現明悟,但並不著急,而是將策問放下,攤開經義、墨義,從容答題。
心神凝聚,筆下字型再次升騰,氣血澎湃。
此時天還未亮,整個貢院裡充斥著寒氣,但隨著邱言下筆,其人號房周圍漸漸散發溫熱氣息。
起先還不明顯,但過了一會,甚至凝出些許水汽,自是引起了巡卒注意,這巡卒走過來,卻是不得要領,只得去尋巡考官。
鄉試的巡考官,都是幾府的學官,被叫來後,也是疑惑,靠上前去。
“怎麼回事?”這巡考官低語一聲,終於發現一點端倪,“熱息像是從那考生的號房裡傳出來的,莫非有什麼古怪?”
心下懷疑,巡考官低頭看了眼邱言卷邊之名。
“邱言,這名字有點耳熟……”
想著想著,他目光一動,視線在考卷上掃過,注意到了那一列列的字跡,頓時一愣,情不自禁的脫口道:“好字!”
這兩個字一說,卻也讓巡考官想起了為何會覺得“邱言”這名字熟悉。
“原來是最近名聲漸起的那個邱言,聽說書法造詣非同一般,我先前還以為有以訛傳訛之嫌,現在一看,才知所言不虛!”
他這麼盯著邱言做題,腳下好像生了根一樣,時間一長,就讓其他人看出異狀,又引來兩個巡考官,這兩人一來,先是詢問,隨後也如先前那人一樣,停在原地。看邱言書寫。
三個考官,圍在一名考生前,當然會讓有心人留意,本在奮筆疾書的方子延抬起頭來,看了過去。
他的號房離邱言不遠,抬頭就能看見對面景象,這時看到三名巡考站在邱言的號房外,凝神觀看,臉上不時流露出讚歎之意,頓時妒火中燒。
“這邱言就喜歡出風頭。在考場也不知收斂,”恨恨低語,方子延死死的盯著對面,露出一抹冷笑,“可惜,他卻不知自己這是要聰明反被聰明誤!本來因為馬陽的關係,齊正源就要避嫌,現在邱言又弄出這麼一場風波,事後拿此說事。連舉人功名,都能給他革了!”
想到得意處,條條計謀在方子延心頭流過。
今時不同往ri,從前他對邱言縱有不滿。不甘心被邱言搶了風頭、蓋過了名聲,還只是私怨,可現在他有心要投靠新黨,又在將邱言渲染成了舊黨。那麼打擊邱言,就是表態、表忠心,自然是責無旁貸。
“如果那主考官齊正源這時也來了。那就太理想了,眾目睽睽之下,事後不管我怎麼說,不管那邱言的文章寫得多好,都……”
他正想著,突然聽到一陣威嚴聲音傳來。
“你們幾個,都聚在這裡做什麼?”
然後,就見一名中年官員走了過來,國字臉,抬頭紋,穿著朝服,每一步都走的很穩。
聽到這個聲音,三名巡考官齊齊一動,回身行禮,口呼“大人”。
這人,正是此次鄉試的主考官,齊正源。
“心想事成!”
見到此人,方子延不由狂喜,這股情緒爆發開來,令他渾身躁動,手腕一顫,筆尖滴下一滴墨,落在考卷上!
墨跡沾染宣紙,迅速擴大。
“不好!”
見此情景,方子延面sè大變,再也顧不上其他,趕緊拿出雌黃石塗抹。
雌黃石一擦,淡黃sè的顏料遮蔽墨汁,乍一看與紙sè相同,這才有信口雌黃的說法。
不過,仔細看還是能發現痕跡,卷面就算不上工整了,很有可能因此被降等,若真是這樣,那才叫冤枉。
對面,齊正源與三名巡考說了兩句,令其散去,然後走到邱言的號房前,看了眼捲上字跡,眼露驚訝,隨後點點頭,便又走開。
邱言卻是沒有多少反應,待得幾筆之後,經義、墨義和雜文,就都已經書成。
接著,他放下筆,閉目沉思了一會兒,隨後抽出一張紙,將策問的題目寫了上去,跟著落筆成字——
兵者,上言人謀,中言地利,下言天時。
人謀,隨人之xing也,沼人好劫掠,但有機隙,必傾兵而出。嘗聞近ri戍卒調動,守內虛外……
邱言手上寫著,心中念頭流轉,神念傳來的資訊不斷匯聚過來,將沼人的動機、動向、動作,都化為一枚枚文字,寫在紙上,字字飽滿,筆筆有神,散發出一種重兵壓城的意境,讓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