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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哭流涕。正當他以為性命不保,身後忽然沒了動靜,等了好半晌,劉天韶大著膽子回身瞥一眼,還未瞧清楚如何,面前忽然壓上一片黑,小腹刀絞似的湧出疼痛。
鍾二又扒盡一碗飯,再容不下湛華跟孫沛冉打情罵俏,他濃眉一皺,喝命湛華去瞧劉天韶怎麼還未出來,湛華不情不原退出席,行至衛生間門口,忽然暗叫聲“不好”,狠命去扳緊閉的門。那裡面作惡的鬼畢竟遜於他,門板沒幾下被敞開,只見劉天韶仰躺在地,一個小孩背對湛華踩在他腹上。湛華上前道:“還不快下去!”孩子發出憤怒的叫聲,蒼白的身形消失進牆壁。鍾二郎聞聲也趕來,朝著劉天韶拍兩下,對方回過氣,忙指著馬桶喊“血血血!”鍾二斜了一眼道:“血你媽個屁,就知道給老子惹麻煩。”
劉天韶再受不得驚嚇,拽住鍾二的褲腿哭訴道:“大師!大師聽我說,我確是曾娶過一門親,後來跟她離異般到城裡住,她中途求過我幾次,說自己懷孕了希望我能去看望,我開始還不信,後來輾轉打聽到事情確實是如此,可是她那時已把胎兒墮下了……我,我已經知道錯,大師救我一命。”他說完便泣不成聲,鍾二郎眺著眼冷笑道:“如今那個女人呢。”劉天韶垂著眼緩緩道:“她叫張玉蘭,墮胎不久便死了。”鍾二琢磨道:“我就知道要有這一遭,解鈴還需繫鈴人,少不得要把這張玉蘭招出來。”劉天韶只得連連稱是,鍾二吩咐他在客廳立下一面鏡,四周環蠟燭,他腆著大肚子背對鏡坐下,鍾二郎面朝他握一串六角風鈴,待過了午夜後,一邊搖鈴一邊招喚:“張玉蘭,張玉蘭……張玉蘭”
可憐劉天韶事到如今仍不敢告訴孫沛冉,湛華只得將女人哄進屋,待從臥室出來時,屋裡的燈光被鍾二熄滅,隱隱約約只能看出房子的輪廓,他在黑暗裡尋摸,忽覺著衣襬被人揪一下,背後落下輕輕的步子,有個東西擦著他跑到遠處。湛華心生驚疑,聽到前面輕輕的腳伐行至遠處忽然停下來,像是刻意等待他跟上,鍾二郎一聲一聲喚著“張玉蘭”,那調子隱約隔了老遠,湛華猶豫片刻便跟隨過去。前邊的步子越踏越快,他在黑暗裡幾乎追不上,跌跌撞撞拐進一間房,屋裡是更陰深的黑暗,彷彿一潭無盡的水。他摸索找尋開燈的按扭,忽聽著個女人輕聲哭泣:“我沒有孩子……不礙著你……你別走……別嫌棄我……”湛華挨著牆緩緩走進屋,幽深暗夜中果然坐著個女人,蓬亂的頭髮遮住臉,懷裡抱了一團東西。他上前輕輕道:“你是誰?張玉蘭?”低下頭一瞄,見女鬼抱了一團未成形的胚胎,模糊血肉中能瞧出孩子的手腳。女鬼緩緩抬起頭,他剛要往後退,忽然被個東西絆住腿,有個清脆的童音對他老氣橫秋道:“你們不要多管閒事。”
這時候,鍾二郎招鬼已入佳境,他一邊喚著“張玉蘭”,鏡子裡面明暗相揉,似能映出一場暴風驟雨,劉天韶唬得不敢動,對著立鏡緊閉雙眼,他肩膀忽然顫一下,面頰彷彿被什麼輕輕一劃撥。鍾二問:“來了嗎!”他哆嗦得說不出話,豆大的汗珠滾下額頭,腹內的嬰靈歡快翻滾。迎面忽然一股陰風,那一抹冰涼又揉到他臉上,沿著眉眼鼻樑緩緩勾勒,彷彿長久的相思不得解脫。劉天韶終於叫出聲,嗓子裡湧出淒厲的哀號,那隻手揪到他肚皮上,硬生生將嬰靈往外扯,鍾二連忙回過身,見一隻血紅的女鬼從鏡內探出半個身,從劉天韶肚臍內拖出一團肉,揉在手中憤命撕扯。鍾二郎一腳踏在她手上,撈起那嬰靈朝上舔一口,鮮活的嬰靈被揪得“吱吱”亂叫,他心道:“這滋味果然是腥氣”捏起鼻子見鬼頭咬下來,“咯吱”幾聲便將嬰靈嚼嚥下肚。
第16章
湛華在一間屋裡盹著了,待清醒來時鐘二郎正準備回去。劉天韶受了驚嚇話也說不出,眼瞧著他倆走出房,脖子幾乎縮排肩膀裡。天邊剛露出魚肚白光,晨風寒重,露氣深涼,鍾二站在路口攔下車,湛華輕聲對他說:“那屋裡並不是只有一隻鬼。”他們倆坐進計程車,湛華朝後面瞟一眼,對著鍾二繼續道:“劉天韶仍是沒講出實話,他跟張玉蘭曾養下個孩子,小孩活蹦亂跳長到六七歲,他卻要離婚去娶孫沛冉,哪知張玉蘭那時又懷下一胎,糾纏著他不得脫身。劉天韶為仕途日日在家裡吵鬧,砸遍了傢什又朝兒子出氣,張玉蘭賭了氣竟幫他一起打罵,直讓那孩子生不如死。到後來兩人終究是離異,張玉蘭又求了劉天韶幾次,對方只當不知情,她又把過錯全推給孩子,為洩恨將自己親生骨肉切成肉塊衝進廁所裡。不久後她便墮胎死去了,腹內胎兒化作嬰靈孕入劉天韶體內,被害的長子也跟隨過去。這真真是活人造的孽,夫妻倆只以為自己最委屈,卻不知孩子滿懷怨氣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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