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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要與天抗衡,卻從來都是違逆不過。這其間鍾二並非不能參透,只是及到本身便迷了心性,你是個好孩子,我願意你永遠伴著他,遇上事情替他斟酌籌措。”
他兩個又隨便說些閒話,湛華怕極了鍾煌的喜怒無常,提心吊膽惴惴不安,手心攥出一把汗,幸而鍾二郎終於返回來,風塵僕僕邁進屋裡。湛華抹汗長抒一口氣道:“真真沒論道,邀了人來,自己倒跑了。”鍾二咧開嘴嘻嘻傻笑,顧不上他湊到鍾煌身邊:“是我糊塗了,平日裡做夢也想著你,剛才撞上氣頭竟就跑出去,那毗沙道貌岸然說了一通堂皇冠冕,自己沒膽量頂撞,倒騙我來勸你,我心道‘這天底下沒有比得上我哥的,海闊憑魚躍,我們兄弟無所不能,縱是越上天涯海角也不稀奇。’”他平日已是張狂至極,這時候在鍾煌面前更失體統,活像個小孩胡言亂語跟長輩發痴撒嬌,一雙大手抱著鍾煌的腿搖搖晃晃,湛華心中一陣惡寒,轉過身去不忍見這一幕兄弟情深。
鍾二郎悄悄跟湛華擠眼睛,恭著腰摟住他哥哥道:“我今天哪裡也不去,就要賴在你這兒住一夜,搶你的棉被佔你的床,明兒一大早還要吃你的飯。”鍾煌被他惹得笑起來,一旁的白貓見兄弟倆親暱,蹬著四爪跳上來湊熱鬧,鍾二不耐煩把白貓甩到一邊,又見旁邊竄來一隻黑貓,金綠的眼眯成一雙縫,弓著背朝他齜牙咧嘴。湛華心裡暗暗一動,琢磨了半晌又不知有甚驚奇,鍾煌起身抱住貓自言自語道:“呦,真難得,竟是追到這地方。”鍾二深知鍾煌好靜惡動的脾氣,忙扯住他不依不撓耍賴:“你只當疼我,別甩臉子又攆人,咱們兄弟相聚的日子屈指可數,我寧願睡覺打呼嚕被你揪起來打,也不願骨肉分離。”鍾煌只得含笑回應:“自然由著你。”鍾二郎喜出望外忙又央求:“索性我再添一張床,你隨我回家住,叫湛華替咱們燒菜煮飯。”鍾煌掌不住笑道:“可憐見的,人家欠了你?巴巴跟著你做煮夫。”他拎起一黑一白兩隻貓,呶著嘴對鍾二道:“人家等了你一天,你去陪他說說話,我餵了貓就出來。”
鍾煌帶著貓走進偏廳,鍾二郎歡天喜地抱了湛華道:“你也瞧見了,我哥最是溫柔可親,縱是言語上有脾氣,口上一說也便罷了,過去都是他顧著我,似海恩情無以報答,日後咱們住一個屋簷下更該相持相扶。”湛華揉著自己剛才洗衣服凍裂的手默默無語,鍾二郎不動聲色捧住他的手,滿懷憧憬興致勃勃又說:“往日不知求過多少次,他都不肯跟我回家,哪知這一回竟被打動,待會我租車再去一趟夏南家,將好的瓜果都搶過來,包個廚子燒一大桌菜,然後便稱菜是你煮的,你雖不算聰明,卻實在討人喜歡,必能哄得他高高興興。”他興奮至極,滔滔不絕暢想以後的日子,一心憧憬未來的日子,湛華一會兒覺得他好笑,一會兒又隨他一起笑,鍾二朗摟著他沉浸在無盡的歡喜裡,湛華忽然抬頭問:“都過了好半晌,怎麼不見大爺出來?”
第54章
鍾二忙起身去找鍾煌,出了待客的廳堂走進偏廳,他心想哥哥這會兒興許盹著了,輕手躡腳在屋裡打轉。房中佈設一目瞭然,鍾二放眼過去,既不見鍾煌也尋不著那兩隻貓,湛華低頭看到地上有隻打碎的盤子,牛奶漏出來灑了一地,隨口便對鍾二說:“大爺彷彿給人帶走了。”鍾二郎聽得此言身上一震,腦中彷彿軋過千軍萬馬,揮起一拳捶到牆壁上,幾乎將房子砸得抖顫,湛華唬得周身發寒,卻聽他咬牙切齒道:“是我疏忽了,毗沙王那個王八蛋把我哥帶走了!”原來鍾煌雖知自己不能留在人世,卻總不忍點明道出,每每含糊敷衍空給鍾二郎留下念想,兄弟兩個動如參商,鍾二不堪長久分離思念苦楚,鍾煌只得藉故從地府脫身藏進畫裡,費了千難萬難尋得機會與他暫做相聚,不曾想這呆子把湛華帶過來,縱然懷著好心也惹得鍾煌不痛快。毗沙王自始便知道鍾煌的用意,因見鍾家兄弟既已相見,便派黑白無常化做一對貓,潛入畫中把鍾煌帶走,可憐鍾二郎還痴痴做著白日夢,以為哥哥要永遠跟自己在一起。
鍾二郎這會兒如夢方醒,目眥欲裂拔腿往外跑,只想賠出性命也要挽回鍾煌,湛華鬼使神差扯住他,攥緊雙手卻不知如何言語,鍾二郎掙扭著胳膊欲要脫身,湛華才明白先前鍾煌要自己替鍾二斟酌的用意,連忙扯住鍾二大聲喊:“二郎!二郎!你彆著急,大爺既不是活人,也不似尋常鬼魂,他跟這世道犯了衝,命中註定不能留在此處,你再強求也是無果!”鍾二此時哪聽得這套話,急赤白臉要尋毗沙王拼命,湛華不依不饒拉扯他,惹得鍾二勃然大怒,揮起手掌欲要劈下,唬得他忙閉緊雙眼,一雙手卻仍死死扒著不肯鬆開。湛華遲遲等不著巴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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